目光落到藤勝一身上,心神迴歸,他才長鬆了口氣。正如蘇佑所知,藤勝一的武士刀首重氣勢,每出一刀都架勢十足,精氣神皆與刀勢渾為一體,力求數刀之內分出勝負。蘇佑心思電轉:據說這藤勝一自小在鑫浩長大,算是半個鑫浩國人,這次代表的也是鑫浩。但為何他要煉製一款東瀛武士刀?所使的刀技又有如此濃重的武士道氣勢,是有人自小就這樣培養他?他腦海冒出兩個模糊的字:白影?
不管是忍者還是影士,在這個世界也許神秘而不為人所知。或許藤勝一也這樣認為,才覺得無需隱藏武士刀的刀勢,但蘇佑卻對這個民族知之甚詳,又在瀚林城和山谷中與影士交過手,連番與影士打交道,才能把握箇中微妙,而產生這般聯想。
孫重越守得固若金湯,藤勝一連續攻擊都奈何不了孫重越,氣勢開始轉弱。孫重越面容古井不波,就在這時,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手中之劍氣勢陡然爆漲,以一個違反人體規律的劍式離手飛射,竟自發地展開反擊。彷彿神來之劍,天馬行空!
林伯一聲驚呼道:“重越已觸控到劍意的領域了!”
蘇佑渾然一震,他之前就隱隱感覺孫重越與天馬行空劍之間的感應超越了劍神共鳴,無法形容的感覺,原來那種狀態就是劍意。難怪會讓自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感覺神識要被其吞噬進去。
劍意,到底是人的意志寄居在劍中,還是劍自身產生的意志?
姚汝群、一眾皇子,評審席中的鑫浩評委,以及諸多修為強大的觀眾看到孫重越展露出懾人劍意,雖只是曇花一現,仍無法控制的駭然失色。緊接著就現出難以掩飾的欣喜,孫重越的劍意,讓他們重新燃起奪冠的希望。
洛紅塵秀目爆出紫電青霜般銳芒,她看出孫重越只是掌握了一絲劍意的雛形,但那也是劍意,她感覺血流加速,莫名興奮起來。她之前那招飛盾破冥蛇劍的招式,也暗含劍意,叫盾意更合適。只是她施展的隱秘,現場看出來的,寥寥無幾。
蘇佑知道藤勝一敗勢已成,武士刀的威力只有在生死搏殺時才能釋放出來,需以勢壓敵,以命搏命。在現在這種較量中,猶如自縛手腳,一身刀技只發揮出一半效果。如果他是影士的話,刀技還需忍術的配合,才能將武士道發揮到極致。無論“斷流斬”刀再如何氣勢如虹、飄乎難測,缺乏刀勢及忍術的配合,如何是已領悟到劍意的孫重越的對手?而且孫重越還佔了利刃的優勢。
果然,再十數招後,“斷流斬”刀與“天馬行空”合金劍刃無可避免的多次交擊後磨損了數個刃鋒,藤勝一深深看了一眼孫重越,收刀認輸。藤勝一首當其衝,自然感應到天馬行空劍中乍現的劍意,也就是那一剎,他落入了下風,直至結束。他淡淡一笑,退出場外。其禮貌又不失氣度的表現,依舊贏得觀眾的陣陣掌聲。
孫族眾人欣喜若狂,這樣“天馬行空”劍就已經鎖定前三了。姚汝群等人也將希冀放到孫重越身上。
接下來,兩位敗的一方、霍三絕與藤勝一需再戰一場,勝者將與西賽爭奪第三個名額。
霍三絕旁觀了孫重越和藤勝一的戰鬥。他心中對孫重越生出忌憚,但離和孫重越交手還早,過了藤勝一這一關,後面還有個西賽。他到是對與藤勝一這場戰鬥信心滿滿,他已看到藤勝一刀勢的弱點,且已想好針對性的戰術。所以,甫一交手,即將藤勝一壓制。霍三絕的火系劍技強大無匹,讓觀眾感覺他應該叫霍四絕才對。藤勝一無法從一開始就以刀勢壓制霍三絕,陷入纏鬥,一身詭異手段大打折扣,結果不言而喻。兩人鰲戰數十招,藤勝一再次落敗,止步五強。
稍事休息,霍三絕對戰輪空的西賽。這是爭奪第三個名額的對決,兩人全力以赴投入戰鬥。霍三絕知道西賽旁觀了他兩場戰鬥,加之連番交手,元氣損耗,持久戰必定吃虧。他決定以快制勝,出劍時就沒有如對戰洛紅塵般貫注滿火元氣,釋放藍色火焰,而是揚起更多的塵煙,他則隱身其中,將戰場掌控。對西賽展開無孔不入的近身狂攻,壓制西賽流星錘長兵器的優勢。
雲澤國的觀眾雖比阿史那族的觀眾要多不少,但加起來也就數百人。雙方的吶喊助威聲雖叫的聲嘶力竭,但在偌大的競技場上也是顯得稀稀拉拉,沒有多大聲勢。
孫重越的勝利讓上萬鑫浩觀眾沒有了壓力,就安靜地、饒有興趣地看著雙方几百人在那裡大聲呼喊,叫得面紅耳赤。
交戰雙方的身體皆隱於瀰漫開來的塵煙中,只有不時飛旋而出的絢爛刃芒和密集交鳴的刃聲,提醒觀眾雙方交戰之激烈。只有極少部分的高手才能從滾滾塵煙中看清雙方的交手狀況,蘇佑也是其中之一。
雙方似乎掩耳盜鈴般以為人們看不透塵煙,忘記了比試的宗旨是展示器刃為主,不但各自將劍技錘法運轉到極致,神識也全面交鋒。霍三絕奇招絕技不斷,神元激盪。西賽神元固守陣營,大漠孤鷹錘則以拙破巧,一力降十會。兩人交手遠超之前那幾場戰鬥,殺勢漫天,打得險像環生。蘇佑卻看得心情澎湃,從中領悟很多戰鬥技巧,感覺自己才是全場收穫最大的人。
雙方足足交戰了上百招,各不相讓。隨著戰鬥範圍不斷擴大,場上塵埃已然落定,兩人藏無可藏,不得已收斂殺勢,神元歸藏。最終,大漠孤鷹錘佔了長兵器和重量的優勢,身強力壯的西賽以韌性、悠長的氣脈戰勝了霍三絕。霍三絕即便還有絕招,在明朗的場合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只能黯然離場。
鑫浩的觀眾感覺最輕鬆,雖然大多時候看不清兩人的戰鬥場面,也紛紛送上心悅誠服的掌聲,為“見證”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比拼而歡欣鼓舞。當然,他們是不會向旁人承認之前煙塵籠罩的那段時間,他們失去了對戰況的掌握。
歐鈞宇早有心裡準備霍三絕會輸給洛紅塵。果然霍三絕在與洛紅塵過了兩招後就提前收手,明智地選擇保留體力以應對後面的戰鬥,果然戰勝了藤勝一。這讓歐鈞宇重新燃起了希望,想著能進到前三,就基本完成了此次器賽的任務。
此時希望破滅,歐鈞宇心中失落,面色就有些陰沉。他並不知道鑫浩皇帝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否則就沒有心情在這裡關心霍三絕的勝負了。一旁張廣瀚的臉色也不好看,一言不發,不敢在此刻招惹正在氣頭上的太子爺。
阿史那人笑到最後。示威地望向剛才大聲呼喊的雲澤觀眾,一幅勝利者的姿態。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最後一場是三人混戰,以決出誰人是此次器王之冠。
冠軍已塵埃落定了嗎?因洛紅塵的強大,本來覺得奪冠無望的人又對展現出劍意的孫重越生出希冀,鑫浩觀眾重新燃起希望,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