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朝恩目送公主殿下離去後方才收回視線,對著一旁的年輕小宦官說道:“小蘇子,你和咱家一樣,都是殘缺之人,收起那份不該有的心思,做好分內事就好,不然的話,遲早要吃大虧的。”
甦醒囁嚅道:“是,小的謹記。”
魚朝恩拍了拍小宦官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誰沒年輕過?誰又沒動過心思?只是咱們與旁人終究有所不同,莫要自誤。”
甦醒悶悶地嗯了一聲。
魚朝恩不再多說,推開內書房的門,輕輕地走了進去。
內書房裡,皇帝乜了魚朝恩一眼,輕聲問道:“還記得當年的那個人嗎?”
魚朝恩想了一下,問道:“陛下所說的可是跟怡月殿有關的那位?”
皇帝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魚朝恩抬頭偷看了皇帝一眼,有些摸不準皇帝的心思,只得應道:“記得。”
皇帝繼續問道:“當年讓你調查的事情可還記得結果?”
魚朝恩怔了一下,許多年前的回憶慢慢浮上心頭。
那是魚朝恩在成為宦官以後第一次離開京城,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也見識了好多的風景。
事情的最後,魚朝恩與畫中人在一處古道路畔的小茶館裡喝一壺清茶。
至此,畫中人消失無影,再未出現。
數年以後,京城裡出現了一位稚童,他與當年的畫中人有幾分相似,身上攜帶著一封書信。
書信自然是給魚朝恩的,自那以後,稚童便拜了欽天監監正李若拙為師。
魚朝恩收起回憶,低眉順眼地說道:“老奴記得。”
皇帝的聲音平穩生硬,說道:“朕將一些事情告訴了小月兒,不過並未提及陳北望與那人的關係。”
魚朝恩不知道皇帝想表達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
皇帝嘆了一口氣,將已至嘴邊的話語收回,唏噓道:“算了,都過去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
梁冰月帶著奴婢上官蘭英出了承天門,坐上公主府的馬車以後,將懷中的書信拿了出來,細細地摩挲了一番,隨後仔細收好。
上官蘭英看著一臉凝重的主子,輕聲問道:“殿下,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