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武右手入懷,摸出了一塊小小的鐵牌,扔到了孟然的身上,嘶聲道:“自己看。”
孟然拿起令牌,只見黑黝黝的鐵牌上有著‘玄狼衛’三個字,孟然心底一顫,臉上卻是一副不甚在乎的樣子,笑著說道:“你就憑這個?”
“憑我皇城司狼衛的身份不夠嗎?”周孝武怒聲道。
此話一出,耿護院與老林俱是一驚,只是二人的反應不大相同。
耿護院多年前就已經是朝廷的通緝要犯,並不是很在意皇城司的身份,一個小小的卒子,殺了也就殺了,只是覺得會惹上麻煩而已,並沒有太多的顧慮。
而刀客老林的反應則是強烈了許多,他雖是憤恨當年貪功的軍將,但從沒有想過與朝廷作對,尤其是在自己安定這些年,心底的豪氣消減過半以後,更沒有心思與這個如狼似虎的機構作對,是以他在知曉周孝武的真實身份後,有著一股難以言述的恐懼。
“不夠。”孟然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知道馬順迴護我的事情吧?他在大牢裡找我閒聊的事情也是你父親安排的吧?你就不想知道他找我幹嘛嗎?”
周孝武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馬總旗找你有什麼事兒?”
孟然呵呵一笑,語帶譏諷道:“你也配知道?就憑你這樣綠豆大的身份,也想知道馬順找我做什麼?”
周孝武的臉色很是難看,心底已是掀起一陣狂風巨浪。他在馬順離開嘉興之前與其有過一番深入淺出的交談,知曉馬順對孟然的欣賞,也暗暗聽出一些不一樣的意味兒。結合過去發生的事情以及現在孟然的倨傲姿態,他隱約明白了過來,孟然或許也是馬順埋下的暗子,只是孟然的身份比他更加顯赫。
想通這一切後,周孝武對著孟然諂媚地笑了下,低聲道:“賢弟,一切都是誤會,是為兄一時糊塗,你就饒了我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報答你的恩情。”
孟然只是想了一下,便已明白周孝武的思路被自己帶歪了,他輕輕翹起嘴角,笑道:“周兄,放你一馬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你自己配不配合了。”
周孝武點頭如搗蒜,慌不迭地說道:“孟賢弟有何吩咐儘管說來,為兄一定照辦。”
孟然很是隨意地問道:“真的嗎?”
周孝武鄭重其事地答道:“真的。不管是什麼事,我一定照辦。”
孟然笑了笑,輕輕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先上來吧,秋水冰寒,別凍壞了身子。”
周孝武手腳並用,頗為艱難地爬上了青石板,在地上留下了一攤水漬。
孟然對著刀客吩咐道:“老林,去拿瓶烈酒來,先讓周兄驅驅寒。”
周孝武拱了拱手,很是客氣地謝道:“多謝賢弟,為兄感激不盡。”
“無需客氣,這是小弟應該做的。”孟然輕輕一笑,繼續說道:“在吩咐事項之前,我想先問一個問題,周兄為何屢屢與我作對呢?”
周孝武尷尬一笑,悶聲說道:“一部分是之前結下的仇怨,一部分是不忿馬總旗對你的欣賞。”
孟然一臉驚鄂地看著眼前的落湯雞,問道:“就這麼簡單?”
周孝武輕聲嗯了一下,“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