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伸手抓了抓亂作一團的頭髮,滿眼溫柔道:“那位高人走後,我拖著病體跑了很遠的路,來到了鹽城縣附近的一處小鎮,我在那裡住下以後,每日吃藥打坐,恢復身體。
等我的修為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便開始出門閒逛,遇到了一位美麗溫柔的女子,那真的是一見鍾情啊,從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決定要娶她為妻。
後來打聽了一番,知道那女子叫做林月娘,是個喪夫已久的寡婦,膝下沒有子女,家裡只有一位上了年歲的婆婆。
等我的傷全部養好以後,我便已經與月娘熟絡了,不過她只當我是朋友,對我並沒有半點情意。
我在那裡停留了半年之久,感覺始終無法撬開她的心門,我便有了遠行的打算,只是心有不甘,最後在離別的時候向她訴說了心志,告訴她我要娶她為妻。
她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只說還有年邁的婆婆需要照顧。
我聽了這個回答以後,有些難過,也有些氣餒,也就沒有細細思量她話裡的深意。
之後我便啟程南下,等我到鹽官縣的時候才是春末,離八月中旬的大潮還早,我就租了個小院子,在那裡住了下來。”
聽到這裡,孟然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家是臨安的,前輩去過那裡嗎?”
李浩然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曾,我去過臨安城外的天目山。”
孟然笑道:“我也去過天目山,只是還沒有看過錢塘江大潮。”
李浩然一臉不信,詫異道:“離得那麼近都沒有去過?”
孟然嘆了口氣,“這不是才出門嘛,直接北上了,還沒有機會去鹽官縣。”
“以後會有機會的。”
“那您先給我講講?”
李浩然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這錢塘江位於杭州府,東流注入大海,在它入海口的海潮即為錢塘江大潮,是為天下奇景之一,每年都會有無數慕名而來的遊客。
前人有文曰:錢塘江之潮,天下之奇觀妙境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為盛。方其遠出海門,僅如銀線;既而漸近,則玉城雪嶺際天而來,大聲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勢極雄豪。
每歲皆有水軍檢閱,艨艟數百,分列兩岸;既而盡奔騰分合五陣之勢,並有乘騎弄旗標槍舞刀於水面者,如履平地。倏爾黃煙四起,人物略不相睹,水爆轟震,聲如崩山。煙消波靜,則一舸無跡,僅有‘敵船’為火所焚,隨波而逝。
吳兒善泅者數百,皆披髮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爭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沒於鯨波萬仞中,騰身百變,而旗尾略不沾溼,以此誇能。
江干上下十餘里間,珠翠羅綺溢目,車馬塞途,飲食百物皆倍穹常時,而僦賃看幕,雖席地不容間也。”
孟然聽後,心中頓生豪氣,大聲道:“他日我若是修為高絕,一定在萬人矚目之下,踏浪而行。”
李浩然哈哈一笑,“孟小子,你就這點追求?”
孟然翻了個白眼,“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