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一個青樓的**嗎?千人騎萬人壓的賤女人,若不是......”
周知縣的後半句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兒子周孝武一拳打在了肚子上,多年的富貴生活讓他的身子格外嬌貴,只這一記不輕不重的拳頭,就讓他額頭青筋直冒,蜷縮著身子跪在了地上。
周孝武冷冷地看著那道掙扎委頓的身影,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即上前幾步,想要將父親周知縣扶到椅子上坐下,卻被一把推開,“少在這兒惺惺作態,你這樣讓人覺得噁心。”
“是嗎?那父親有沒有覺得自己的所做所為很是噁心?”
“混賬東西,你就這樣對我說話?”
“不然呢?難道要跟您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周知縣努力掙扎著坐起,一臉怒容地看著兒子,“難道不應該嗎?你是我的兒子,可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麼?”
周孝武反問了一句,“我做了什麼?”
“你平日裡不是遛狗鬥雞,就是惹事生非,不是去勾欄買醉就是欺凌百姓,搶奪婦女,哪一件事不是我替你抗下的?若沒有我,你早死幾百回了。”
“那我真應該謝謝您,謝謝您的慈祥關愛,謝謝您的寬容大度,若是沒有您,我怕是早便成一坨爛泥了。”
周知縣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周孝武悲愴地笑了一聲,眼眸中溢位兩道清水,哽咽地問道:“可是您為什麼要殺我娘?為什麼?”
周知縣愣了一下,立時呵斥道:“你是聽了誰的流言蜚語?簡直是胡說八道,我何曾對她不好?是她自己的身子骨弱,沒有享受富貴的命,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
“真的嗎?父親沒有騙我吧?”
周知縣微微嘆了口氣,“兒啊,我怎麼會騙你呢?那可是你娘啊,我就算不喜歡她,又怎麼會殺了她呢?如果我殺了她,怎麼還會百般寵愛你?”
周孝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父親周知縣重重地磕起了響頭,淚水橫流道:“父親,都是孩兒的錯,孩兒誤聽流言,以至於錯怪了您,險些釀成大錯,孩兒對不起您......”
嚎哭聲響徹整間書房,真是讓人心酸流淚。
周知縣努力扶起兒子,一張被歲月侵蝕的胖臉上也是佈滿了淚痕,“兒啊,我的兒啊,爹不怪你,只要你日後好好的,爹就心滿意足了。”
父子倆抱成一團,甚是感人肺腑。
過了許久,兩人緩緩分開,眼眶微紅的父子倆頗不自然地對視一笑,隨後分作在兩側的座位上。
坐定以後,周孝武率先開口道:“父親,都是我的錯,如今我們全家都被綁到了皇城司這條船上,今後如何是好?”
周知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我作為玄狼衛的暗衛,自然是要彙報一些嘉興城的情況,請父親教我。”周孝武態度恭敬地問道。
“如實稟報吧。只是啊,日後你要收斂一番,不要再和以前那般糊塗了,若是能夠好好經營的話,咱們周家未必沒有機會再進一步。”周知縣沉聲說道。
周孝武點了點頭,道:“多謝父親的指點,孩兒知曉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