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後，我立馬就站住了，皺眉問道：“阿武，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能對葉靈這麼說話呢？！”
武奕沒停下，從兜裡摸出了一根皺皺巴巴的中華來，點了：“走，到外面說。”
我看到武奕也沒有了剛才那痞子樣，看起來背影挺落寞的，就嘆了口氣，跟上去了。
我們出去，直接上了我的小捷達，坐下了。武奕坐上去之後，門口抽著煙，我看到他那隻好的眼睛中已經噙滿了淚水了，但是一直沒有流下來。
現在，他又變成了我所熟悉的武奕。
深深抽了口煙之後，武奕緩緩說道：“阿尋，一會兒讓老魏把葉靈送回去吧。”
我也摸出煙來，陪著武奕抽著，淡淡地說：“怎麼，現在又認識人家了？”
武奕苦笑了一下，說道：“一直都認識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妹妹，另一個就是葉靈。”
“那你為什麼剛剛還這麼說？”
“不這麼說，她會離開我嗎？她會徹底放棄我嗎？”武奕聲音有些哽咽，“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等我一年，我明明已經讓她不要再等下去的。與其讓她繼續等下去，浪費自己的青春，倒不如我給她一刀，讓她知道疼了，就自己離開了。”
我問道：“那為什麼你不能重新和她在一起？明明你們還相互喜歡著……”
“在一起？！”武奕轉過來頭，指了指自己，苦笑道，“阿尋，你覺得我配得上葉靈嗎？你看看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出去也能看出來是一個殺人犯，還是能嚇哭小孩子的那一種。這樣的我，怎麼跟葉靈在一起？美女和野獸嗎？呵呵，葉靈跟我在一起，才是浪費青春。”
“之前，我只是窮，但是我覺得我只要我夠努力，肯定能給葉靈一個好的未來。至少，一切都還有希望，我也不像現在，醜陋成這樣，跟怪物似的。而現在呢？我是一個殺人犯，就算放出來了，也是有前科的。葉靈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女孩，但是她溫柔，漂亮，等以後考上了好的大學，會有一大批比我優秀很多倍的人去追她。為什麼我要耽誤她的青春，我一個社會的渣滓，為什麼要讓她跟著我吃苦？我想讓她過得更好，讓她過得更好的方法就是讓她離開我。阿尋，你說難道不是嗎？”
“而且，以後，我要跟你們一起在這裡。這是一個什麼地方，你心裡也有數。葉靈跟著我，可能會被捲進來。我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險，如果讓我給她選一條路，肯定是沒有我的那一條。阿尋，你應該知道社會是一個不能有愛情的地方，一旦有了，就說明你又多了一個弱點。我不希望葉靈是我的弱點，所以，她必須離開我，徹底忘了我。”
說著，武奕的那隻眼睛裡終於是流下眼淚來了。這種痛苦，誰也不懂。武奕擦了擦眼淚把菸頭扔出了窗外，然後就笑了，攤攤手道：“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自己可以不談愛情，只談肉體，自由自在。葉靈，就可以去找適合自己的愛情了，兩全其美。對了，咱們走吧，不是說好的洗澡去嗎？我可不信你們是找正規的場子。正好我也想看看，起興街的貨色都怎麼樣。”說這話的時候，武奕已經恢復過來了，深深地把葉靈的那種感情埋在了自己的心裡，根本看不出來他剛剛才哭過。
我看了武奕一眼，嘆了口氣，然後笑道：“怎麼，你要開葷？”
武奕哈哈一笑，說道：“其實在裡面就已經開過了，吃過肉的狼更容易餓，你也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