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所展現的氣魄跟之前蜚的決然讓不少倖存的人心生寒意,他們自忖沒有這樣慨然赴死的膽量。但是就算妖獸如此瘋狂,依然有一部分人願意挺身而出,站在最前線嚴陣以待,他們願意用自己單薄的身軀為其他人換來生的希望。
人族之所以能屹立在大陸上不倒,不僅僅是憑藉先輩們的熱血,還有後代的堅韌。縱使身邊的人盡數倒下,最後活下來的人也必將把薪火傳續下去。
隨著九千歲構築的最後一道屏障破裂,妖獸洶湧而入,勇敢的人揮刀向前,以兵器血肉對抗尖齒利爪。
血花四濺,這片土地上不止有妖族的血,更有人族的血!先祖以命開疆拓土,我輩怎敢輕言放棄。
……
靈山內,所有的僧眾全部退至傲日其郎身後。
龍天起則來到山腳,一劍劃出,在地上犁出一道劍痕。意思很明確,你們要打可以,但不能越過此線,否則就是對我的挑釁。在他身後,是王庭殘存的疾風勁旅。
這一戰,疾風勁旅的損失稍小,主要原因在於他們是騎兵,不用駐紮在山上。戰鬥打響,他們也是圍繞著靈山,將跑下山的妖獸擊殺,整體壓力較小。
偌大的靈山,此刻寂靜,只餘下禪虎粗重的喘息聲。連續施展坐化法,他的力量被透支的乾淨。
“禪虎,幾百年的修佛,你的實力竟未有寸進,真是讓我失望。”朱厭活動著四肢,走上前來,“虧我還將你當做我最大的敵人,現在看來,真是可笑。”
禪虎沒有說話,他佈滿傷口的軀體正在緩緩癒合,一些猙獰的傷口也逐漸止血結痂。新生的面板上毛髮長出,卻不是原來的黃黑相間,而是純正的黑色。
“修佛是為了抑制殺性,朱厭,你真覺得我不如你?”禪虎抬起頭,眸子裡已是一片血色。
朱厭咧開嘴,這個模樣就跟當年的狂虎如出一轍,不,應該說是狂虎回來了。
身為兇獸,禪虎走上修佛的路子本來就不利。千年來,他一邊壓抑殺性,一邊禮佛,將自身的修為推進至陸地神仙境,可以說是難得的天才。而現在他的佛身法相被破,一直被壓抑的殺性沒了束縛,立時讓他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朱厭,當年你該慶幸,若不是我修佛,這大荒霸主還輪不到你來當!”禪虎踏碎大地,如一顆黑色流星,帶著道道殘影,殺向朱厭。
朱厭站在原地,漆黑的風在他周身刮過,撕裂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而他恍若未覺,只是凝聚氣血,在等待一個機會。
所幸,禪虎沒有讓朱厭等太久。
在無形的風中,一點寒光閃過,朱厭氣勢猛然爆發,血意拳帶著滔天氣血轟出。
禪虎爪中寒光閃閃的利刃輕易破開朱厭的面板,斬斷經絡,最後如龍天起的劍一般,止於傲骨。
一生只練一拳,一拳便是一生。此傲骨天生,乃天賜至寶,非大氣魄者不可得。
朱厭揮出的拳不達目的,不會收手,他繼續前進,反向崩碎了禪虎的利爪。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需要技巧,任你花樣百出,我自一拳破之。
簡單,乾脆,利落,這就是朱厭追求的奧義。
利爪盡碎,朱厭的拳還在往前,他這一拳是要打碎禪虎的腦袋,現在不過只是開始。
“傲骨天成,我倒是小覷了你。不過我百年修佛,亦有所得。今日就看我的殺心禪意能否破你傲骨。”禪虎沉聲,熾烈的殺意凝而不散,在他周身沉浮。
禪宗作為漠北佛門中一個重要的流派,其修行主張禪定,透過禪定來覺悟自身本來就擁有的佛性。
禪虎被老僧引入佛門後,自覺本身殺心太重,多次入定都不得要領。直至老僧身死,禪虎閉門數月,終於在禪定的狀態下洞見自身本心,那就是無窮無盡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