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母女倆手挽著手並肩而行,連趙氏一路走一路打招呼,南昭能感受到連趙氏內心的喜悅,那是生活充滿奔頭和希望的喜悅。
村裡的小路不算平整,部分路段會有些坑窪的地方,母女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連趙氏緊緊地拉著南昭的手臂,說:“寶子啊,你也別怪你外婆,她就是心疼我,你看剛才她知道你病好了,多高興啊。”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的時間了,她孃的臉上終於又出現了笑容。其實她心裡清楚,從始至終連家人離開葛家村沒有帶她走這事兒,不能怨怪孩子。事實上,她娘其實是恨連高山沒有擔當罷了。
現在好了,孩子清醒了,福氣也回來了一些,她現在只要掙夠進京的盤纏就好,一切都會向更好的方向去的!
“娘,我沒有怨外婆,其實外婆對我已經很好了,半個月前還偷偷給我喝糖水呢,”她明白來連趙氏的言外之意,不過本來也是連趙氏想多了。
且不說這事兒根本就不值得她記恨,事實上,外婆對原身很好,記憶中,外婆隔三差五就會偷偷塞一些好吃的到原身手裡,雖然每次的話都說的不太好聽,像是吃不了,沒人愛吃之類的。
見連趙氏還想勸說,南昭立刻打斷,轉移話題說:“對了娘,我們趕緊回家吧,我還打了一隻狍子呢,最好今晚就能處理出來,這樣咱們明天就能嘗試著做一做滷味了。”
“再者好長時間沒有痛快地吃肉了,咱們這回要好好打打牙祭,”她都想好了,這一次的狍子肉權當是用來試驗的,最好能用那六十斤的肉熬製出滷味的最終成品。
連趙氏聞言,走路的動作頓了頓,驚喜說:“真的?那塊,咱們趕緊回家去。”說著就拉著南昭小跑了起來,急吼吼的。
南昭話不多說,直接跟著跑,跑幾步算什麼,那點子小傷還是能忍的,只要不問她是怎麼打來狍子肉的就行!
兩人快到家的時候,遠遠地便發現李娟子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熱鬧極了,南昭趴在連趙氏的耳邊說:“娘,今天李娟子吃了虧,保不齊就要來找咱們的茬。”
“啊?為什麼要找咱們的茬?”李娟子被馬蜂蟄那是她自己罪有應得,壞事幹多了才會遭報應,找她們算什麼賬?
南昭一噎,隨後解釋說:“哎呀,您怎麼還不明白啊,這李娟子就是要擠兌咱們家,根本不會管是什麼原因導致她自己倒黴的,只要能抓個人出氣就成。”
“所以啊,下回您再碰到她,千萬要離遠些,不要呈口舌之快。咱們是葛家村的外姓人家,起了衝突,村裡人也不會幫著理清是非的,還不如避其鋒芒,回頭等到咱賺錢了,就搬走,”雖然今天的衝突已經被她化解了,但是難保那李娟子不會伺機找茬,只要李娟子和連趙氏正面起了衝突,那就難保不會受傷。
所以說還是保險些,直接忍一忍,躲一躲好了,只要她賺了錢,就搬到好一些的地方住,到那時候一個李娟子罷了,她會親自動手收拾的。
連趙氏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了,雖然孩子年紀還小,但是那話確實格外的有道理,她們娘倆現在孤兒寡母的,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現在生活有了新的目標,那麼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
“行,娘都聽你的,不過你外出的時候也要注意著,別讓那可惡的李娟子欺負了,有事兒的話,找不到我就去找你舅舅啊,”她就妙妙這麼一個寶貝根子,好不容易孩子病好了,生活該是往好了過才是——
接下來,兩人低調地路過李娟子家,進自家的院子也沒有大聲吵鬧,悄咪咪地進了家門後,連趙氏一眼就看到了廚房地上的麻袋。
連趙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南昭,手指著那麻袋,說:“那就是嗎?這麼大隻啊!”
猶記得他們家上一次有這麼大的獵物,還是一年前,那會兒妙妙是個小福寶,隨便一說就能心想事成,後來連曼曼也是如此,遙想一年前的那三個月,日子過得真是美啊!
連趙氏快步走過去,看了看狍子,隨後招呼著南昭說:“快,寶子啊,你去燒一大鍋的開水,咱娘倆趁著天黑,就給它收拾出來!”
頓了頓,又說:“哎呀,算了,你還是回屋子歇著吧,娘自己來就成。”說著就手舞足蹈地晃了晃,一副又想去取柴燒火,又想拿刀分解狍子的模樣。
從前原身就是連家的寶貝,一開始是年紀小,備受寵愛,之後則是因著小福寶的本事,所以原身一個農村女娃娃,長到八歲,正經的家務活都是沒幹過的。
如今家裡就她跟連趙氏兩個人,然而連趙氏仍舊不想孩子吃虧,這份慈母心足以感動人,南昭本人是什麼苦都能吃的,所以就直接按照連趙氏之前的吩咐,去燒火了。
“娘,你會殺狍子嗎?要不我去找舅舅來?”其實她自己解剖一隻動物是不在話下的,然而她這會兒只能藏拙,誰讓她現在的身份就是一有福氣小女娃娃呢——
連趙氏見孩子這樣懂事,心裡增加寬慰了,又聽到南昭懷疑自己的本事,便傲嬌著說:“你瞧好吧!”
其實連趙氏從前是一個殺只雞都要慘叫不止的女人,如今看到她手起刀落的樣子,南昭心裡情不自禁感嘆,看來過去的一年是真的改變了連趙氏的性格,更加堅強,也更加獨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