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妙妙的舅舅吧?我叫安雲湛,是妙妙的朋友,今日是特意來拜訪您的。”
“舅舅,對了——我是妙妙的好朋友,所以您不介意我也叫一聲舅舅吧?”
“舅舅——”
趙勇從進入待客廳到現在還沒說上兩句話,就開始眼神發直,耳邊一陣陣的舅舅喊聲像是催魂的咒語一樣,令他腦子發昏,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就好像有一小段的記憶被人從腦海中抹去了似的,尤其是他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入座的,還有坐在他面前如謫仙一樣的年輕人,怎麼會如此話嘮——
見趙勇發愣,雲湛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笑眯眯地說:“舅舅,你在聽嗎?”
“啊,聽——聽著呢,”趙勇下意識應了一句,隨後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便拿起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以便掩飾慌張。
溫熱的液體下肚,趙勇這才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抬眼一看,便發現雲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他儘量鎮定,說:“你叫安雲湛是吧,是妙妙的朋友——”
“沒錯,我就是妙妙的彭玉,”雲湛失笑,敢情剛才他白說那麼多了,趙勇竟然只記住了這麼一句,不過足夠了。
雲湛頓了頓,又說:“本來之前已經跟妙妙約好了今天上門拜訪,只是我剛才聽看門的小廝說妙妙外出了?”
趙勇聞言,頓時一噎,他也就早上見過妙妙一面,後來就一直在書房消化那兩個重磅訊息,之後就來見雲湛了,他上哪裡清楚妙妙的去向?
再者說妙妙那孩子主意正的很,整個趙家除了她娘以外,根本沒人能管得住她,他一個當舅舅的那就更不好管了。
雖然不知道妙妙是怎麼認識靖安侯府的小世子的,但是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於是,趙勇緩了緩神,叫來下人仔細詢問後,那是滿腦門子的汗啊,慌了慌張地對雲湛說:“許是妙妙忘了跟您的約定了吧,這不——跟她娘逛街去了,我這——這——”
雲湛早就在看門小廝那裡知道小丫頭出府的時候,只是面對趙勇,他沒話找話說罷了。
這趙勇是小丫頭的舅舅,那日後就是他的舅舅,面對長輩,那該是知禮數些,還討人喜歡,於是雲湛笑著說:“您不要緊張,叫我雲湛就好,不必太客氣的。”畢竟他可是發自內心想要跟小丫頭一樣叫趙勇一聲舅舅。
“好的好的,”不知為何,趙勇現在又有一種昨天上午的面見敦親王時候一樣的感覺,昨天的敦親王對他的態度就異常好,隱隱約約地還挺尊敬的感覺,他現在面對安雲湛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趙勇帶著這種詭異的感覺,那是硬著頭皮同雲湛繼續交談下去,許是雲湛的刻意討好和熱情太過自然和貼心,總之是令人全身心的暢快啊,到了最後甚至有一種想要跟雲湛稱兄道弟的衝動。
雲湛飲了茶,眉眼俱是滿意之色,說:“舅舅,這時候不早了,那我便先告辭了。”
他得見好就收,要不然被小丫頭髮現他揹著人將趙勇拿下,估計會發飆,他得趁著午飯時間前撤退——
“這都快要中午了,吃了飯再走吧,”趙勇覺得自己很久沒聊得這樣痛快了,簡直像是遇到了知己似的。
雲湛站起身,雙手背後,儀態像是個晚輩似的,隨後大大方方地說:“舅舅相邀本不該拒絕,但是一會兒湛還有個飯局,不若下次等到舅舅有空,湛定當要跟舅舅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