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和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不一樣了。儘管她自己可能也沒發現,但是她的氣度,眼神,甚至連穿著打扮,都不免沾染上了王府生活特有的痕跡。
她的氣質容貌都越發出眾,那種雍容奢華的生活讓她就象一朵漸漸綻放的名貴的牡丹花,一日比一日更加散發出逼人的華麗穠豔。
即使在竹籬茅舍邊養大,牡丹終究還是牡丹,與野花閒草還是不一樣。
吳嬸有幾分心酸。
她在石家待的時日並不久,對石家的人既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交情。倘若現在突然又出現的親人是薛家人,吳嬸不會這樣擔憂,總擔心阿青會被搶走一樣。她當然不會輕信謠言,覺得石家都是因為生了一個禍水紅顏的女兒才招致滅門之禍。
但她不喜歡楊夫人,一點兒都不喜歡。
同為女人,吳嬸很同情楊夫人。
但是吳嬸養大了阿青,早將她看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早就把自己與阿青並無血緣關係的事情忘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楊夫人,時時刻刻提醒她,阿青與吳家其實無關,她是石家女兒,吳家縱然將她養大,也是留不住她的。
現在只是見面,下一步呢?
吳嬸也不願意這麼想,這樣想只會讓自己越來越難受。
她把那些煩惱拋開,笑著抱起阿長。又白又胖又嫩的阿長笑得咧開嘴,露出那幾顆零星的小糯米牙。
吳嬸樂滋滋的誇讚他:“阿長真是乖巧聰明啊,長大後必然是個俊秀有為的好兒郎。”
阿青在一旁忍笑。
她和阿長小時候,吳嬸對孩子可是寬嚴並濟的,雖然也誇過,但是管教起來也不手軟。可現在對著外孫子,吳嬸是一點兒原則都沒有了,張口閉口只是誇,果然老話說的對,隔輩親隔輩親,原則算什麼?見了大孫子,誰還記得原則倆字怎麼寫啊。
阿青這麼隨意的回孃家倒還可以,但是無事是不能在孃家過夜的。按著現在的俗例,出嫁女兒在孃家住下了,那得是有什麼大事才成,所以沒大事阿青還得趕回去。
收拾停當正要出門時,柳枝忽然急急從外面進來,有些慌張的回稟:“夫人,外頭來人了,說是宮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