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應了一聲,先進裡屋去擦汗換衣裳,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的整整齊齊了。
大妞把兩本書放在桌上了:“你可愛惜著些看,要不就找人抄下來,我看這書實在破的可以了,也不知道姐夫從哪裡翻出來的。”
小山小心的拿起一本來,還湊到鼻子尖聞了聞:“可能是……地窖裡。”
他剛才其實想說的不是地窖,不過怕大妞一驚一乍的,到嘴邊就改了詞兒。
大妞倒沒往別處想,還覺得小山說的有道理:“怪不得老覺得有點潮乎乎的。你說這銀子存在地窖裡倒還好說,書這種東西這麼嬌貴的,怎麼能存地窖裡呢?成,那書你收好,我先回去了。”
“誒,你等一等。”小山叫住她:“再坐坐,我有話想和你說呢。”
大妞有點納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什麼事?”
“你上次說的那件事兒,我今天出門時正好路過,替你去看了看。”
“哪件……”大妞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真的?你看見了?”
“嗯。”
“他怎麼樣?”
“挺好的。”小山說:“我藉著要水喝,進那家看了看。日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可是在莊戶人家裡也算殷實了,還給孩子扯了新衣裳。那孩子會跑了,說話也很伶俐。”
“那就好。”大妞笑著,神情之中難免透出些惆悵:“他過的好我就放心了。那家爹媽對他好吧?”
“那家就他一個孩子,肯定待他不錯。”
大妞點點頭。
她一直惦記著那年送走的那個孩子。
包家姑娘生下這個私生子之後大妞曾經把他帶回家來養了一陣子,後來張伯做主送給了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妻。
天漸黑了,暮色裡臺階也看不清楚,手上又有東西,大妞差點一腳踩滑。
覺得腳下踩空的時候大妞哎喲一聲。
手上拿著東西,東西還重。那麼短短一瞬間大妞就沒想到扔了東西她可能還摔不倒,但是這東西是青姐給嬸子帶的,摔了自己也不能摔了東西啊!
腋下伸過一雙手來扶著她往後一帶,大妞的腳踢騰了一下,總算是站住了——
呃,就是腳板下面踩了什麼。
小山腳趾頭往上頂了頂:“勞駕嘿,硌您腳了。”
大妞哈哈笑著把腳移開:“不客氣不客氣。”
小山忒不講究的把鞋在另一邊兒的褲子上蹭了蹭:“你去郡王府了?阿長今天怎麼樣?”
“能吃能睡的。”大妞不客氣的把手裡一堆東西交給小山替她捧著。自己空出兩隻手來比劃了一下:“這麼長了。”
小山瞥她——好吧,這天都黑了瞪她她也看不見。
“孩子怎麼能用長?”
“等他會站了我再用高。”大妞咯咯笑:“現在只能躺著可不用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