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文安公主正逼問妹妹:“你跟我說實話,別拿那些虛的來糊弄我。”
樂安公主揪著手帕:“我都說了。姓毛的反正是不在了,當年我身子不爭氣,倒象是我怕了他躲出去似的,還不興我回京來了?”
“你要真是想回來,怎麼跟逃難似的,東西都不收拾就回來?你的那宅子幾年沒住人,也不遣人收拾,怎麼能住?你老實說,是誰欺負你了,還是你闖了什麼禍?”
按文安公主想,別人欺負她不大可能,多半是她闖了禍。
可是她又能闖什麼禍呢?她又不是個男人,想闖什麼大禍也不可能啊。
樂安公主哼哼唧唧的說:“就是遇上點麻煩……”
文安公主毫不含糊:“什麼麻煩?”
“我吧……平時無聊,也出門拜個佛,遊個湖什麼的,當地有文人士子雅集,有時候我也湊個熱鬧,可我也不是拋頭露面什麼人都見的。就去年八月裡吧,認識了一個姓梁的書生,詩做的好,人也很風趣,不是那種酸不溜丟的。我請他來喝過茶,他也回請我去遊過湖……”
文安公主深吸了口氣,把想說的話憋回去,繼續聽他說。
去年夏天裡毛駙馬沒了,雖然這人不是個東西吧,可是丈夫重病死了樂安公主都不管不問,還同年輕書生去遊湖,這話要傳出去,旁人不會說姓毛的不是東西,畢竟他已經死了,人死為大嘛,但樂安她可落不下什麼好名聲了。
“我沒什麼旁的意思。”樂安對自己姐姐說話還是比較坦白的:“我沒想再嫁一回,萬一再嫁個不是東西的,我太划不來。就這麼著來往我覺得挺好,我就是想解解寂寞。可是沒想到這人心挺大,突然有天跟我說心裡喜歡我,想要和我成親。他一個人住在城裡,他鄉下有老婆孩子的。也不知道他回去和老婆怎麼說的,他老婆帶著孩子跑到我府門前來鬧,又哭又嚷又跪的……”
文安公主已經明白了:“所以你丟不起這人,就跑了?”
可樂安公主還沒說完呢:“……我總不能去和一個鄉下村婦理論吧?更何況我也沒想搶他丈夫,可是她在我門前鬧了兩天我不搭理她,她倒越發起勁了,失心瘋一般,還要撞我的大門……”
“後來呢?”
“她沒事兒,她小兒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看熱門的人撞了,摔破了腦袋,當場就死了,那女人倒是不鬧了,抱著孩子跳了河。”
“她也死了?”文安公主倒吸了口涼氣。
“沒有,有人跟著她呢,一見不好就趕緊下去人把她給撈上來了。可是……這都叫什麼事兒啊,跟我有什麼關係,髒水一盆一盆的往我頭上潑……”
“你閉嘴。”文安公主揉了揉額角,感覺太陽**的青筋突突直跳:“那個姓梁的呢?他老婆鬧,他孩子死,他都沒出面?”
“沒有。”樂安公主咬著牙說:“他一直沒露面,學館也告假不去了,誰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和這麼一個人來往!”文安公主簡直想抽她一頓:“還趕在那麼個當口!死了你倒跑回京來了,你以為你跑得快?我告訴你,當地州府的摺子只怕這會兒已經放在皇上的案頭上了!”
“我又沒有殺人……”樂安公主這話說的沒多少底氣。以她們的身分來說,確實也不用怕一兩樁人命,別說人不是她殺的,就算是她殺的,難道還有人敢讓她賠命不成?
“別人不會這樣說的,別人只會說你在駙馬重病之中與人偷情私會,強奪人夫,逼死人子……”文安公主都想得到那些摺子上會如何寫,也想象得到坊間悠悠眾口會如何議論咒罵。
這件事情麻煩大了,文安公主很清楚,而且可能火會從樂安身上蔓延到其他公主、甚至其他宗室貴胄的身上。她雖然不是做官的人,可是她已經經歷過許多風浪坎坷,這一點她還是能估量到的。
“不成……這事兒得趕緊找人商議。”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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