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李思敏遞過來的活計抖開看——是一件淺綠色的小褂。
阿青先說:“你做的?”
“做的不好……”李思敏針線活做的實在馬虎。平時不覺得什麼,現在一到要用時,就覺得拿不出手了。
從知道阿青有孕的訊息起,李思敏就想著。自己總得表示點什麼吧……可是送什麼才能表達心意呢?別的東西別人都送的太多了,嫂子現在什麼也不缺啊。
還是跟著三公主的尚宮姑姑提醒她,又不是外人,她可以給將要出世的小侄子做點針線啊。
李思敏對針線活不能說是一點不會,可是實在談不上精通。她想做件小衣服,可是具體怎麼做。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尚宮姑姑幫她找了紙樣子,教她先用紙裁剪,練了幾回再拿布匹過來動真格的,裁剪完了再縫紉,足足費了三四天的功夫,才做成了這麼一件小衫。仔細看的話,兩個袖子其實有點不一般長。
“做的很好啊。”阿青點頭鼓勵,對新手當然要以鼓勵表揚為主:“比我頭一次做出來的東西強多了。”
“嫂子你頭一次做了個什麼?”李思敏好奇的問。
“我呀?我記得應該是幫弟弟妹妹縫了個沙包吧?就是用碎布拼縫起來,裡面塞了沙子,用來投擲耍戲的。”
“我知道,我在宮裡頭也玩過,不過裡面一般裝的不是沙子,而是豆子、粟米這些。”
阿青笑了:“那是宮裡富貴不缺吃的,普通人愛惜糧食,哪捨得把好好的糧食塞進沙包裡玩耍呢。”
“那嫂子當初縫的一定比我強。”
“哪有。”阿青實話實說:“我一開始剪布的時候就剪斜了,疑的時候針腳又不勻,裝上沙子之後看著鼓鼓滿滿的還象個樣子,可是玩起來就不行了。一踢一砸的,沙子都漏灑出來了,弄的頭上身上都是,還迷了眼。”
再看看手裡這件小褂,阿青說:“這個做的就很好,等來年這個時候穿正合適。”
李思敏還是不好意思:“這個……就算了吧,實在不太象樣。扔了算了,我回去後再練練,做個好的再拿來。”
“那怎麼行呢?”阿青認真的說:“這是頭一次做的,我要好好留著做個紀念。”
李思敏嘻嘻笑:“嫂子你是留著這個當把柄以後好笑話我嗎?到時候我可不認哪。”
兩人說笑幾句,李思敏說:“對了,聽說樂安公主病了,嫂子你聽說了沒有?”
“我也聽說了,就是不大詳盡。病的厲害嗎?”
李思敏伸出三根手指頭:“光我就知道三種不一樣的說法了,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楚。”
“三種?”
“頭一種是說。樂安公主在太平觀遭人苛待,下人服侍不周,受了風寒染病。”
阿青聽說的也是得了風寒,但是沒有遭人苛待這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