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分享,無人傾訴,有高興的事情只能自己悶在心中,有煩悶的事情也不能夠表露出來被人知道。
可是現在……他覺得心裡被填的滿滿的。一直空著的讓他不自在的地方,現在已經被完全填滿了。
“來,我幫你。”他興致勃勃的要親自動手。
阿青杏眼圓睜,很想喊一聲“求放過”。李思諶是很博學多才,可是再博學也不可能在女人的梳妝打扮上也技能滿點啊!
不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李思諶動作很輕,替她拔下簪子,散開發髻的時候並沒有把她弄疼。阿青頭髮很好,完全用不著裝假髻,梳各種髮式都合適。李思諶雖然自己沒給女子梳過頭,可是他卻是見過的。那種頭髮稀疏的女子梳妝時,需要一邊梳一邊技巧的往裡面填充假髮,好讓梳出來的髮型顯得飽滿美觀。
“墜子也摘了嗎?”
阿青輕輕點頭:“摘了吧——今天咱們應該不出去了吧?”
聽她說咱們這兩個字,讓李思諶心裡覺得暖融融的。
在她心中,她和他,他們現在是一體的,所以她會不自覺的就在話裡這樣說了。
“你該好好歇歇,就別出去了。”
李思諶替她摘耳墜的時候,動作更輕了,生怕扯疼了她。
等摘下來,他端詳了一下掌心的耳墜。這是一對金蓮花耳墜,花瓣精緻,連極細小的花蕊都絲絲分明,花很有份量,上面還鑲著小粒的紅寶石,寶石成色相當好,看起來純澈濃豔有如極品的硃砂。
可是真的很重。
李思諶在手心裡掂著都覺得有些沉,想到女子們的耳朵上都戴著這個,沉沉的墜著,那肯定不舒服吧?
“戴著重不重?”他問。
阿青搖頭:“習慣也不覺得。”
以前,平時她也不戴這麼精緻繁複的東西,不過以後只怕要天天戴了。
這麼一想,這還真是富貴的負擔。
“什麼時候扎的耳眼?”
阿青想了想:“五歲多吧?”
“疼不疼?”
“也不覺得疼。”阿青笑著說:“一開始我也不想扎,我娘因為家務事忙,也沒想起來這件事。還是街坊來串門的時候,說起她家閨女要扎耳眼了,問我娘要不要給我一起紮了。不知道京城的風俗怎麼樣,鄉下都是趁數九寒天最冷的時候扎。”
李思諶問:“怎麼要趁著那時候?”隨即他自己就想明白了:“哦,冬天裡頭不大沾水,不容易發。”
“也不怎麼疼。”阿青說:“扎的時候也沒覺得疼。七家鎮你也知道,冬天雪又大,地都凍得跟鐵塊一樣。耳朵那會兒其實在屋外面待一會兒就沒知覺了。扎的時候用豆子粒按揉一下,穿針的大娘手又穩又快,眨個眼的功夫就扎完了。之後為了怕發炎,還有將近半個月沒敢亂吃東西。”
說話功夫,廚房的人送了飯來,已經擺上了。
阿青先聞到了一股熱騰騰的飯香。好米蒸出來的飯,和一般的米那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