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武,不就是為了要克敵嗎?傷不著人這叫進步了?
吳嬸不大懂,不過她聽丈夫的。在兒子的養育上頭,她一般不插嘴。
“我爹晚上又沒回來?”
“回來了,可是走的早。”吳嬸說:“他走時我還沒醒呢。”
小石頭又扯著哥哥的衣裳,意思是想叫他陪著玩兒。
小山樂的把他又抱起來:“喲,小子還挺沉的。你還記得哥哥不?哥哥給你帶了東西呢,我帶你去看看去。”
吳嬸問:“你給他帶什麼了?”
小山的包袱當然已經被拿回屋去了,小山讓人去把那個小個一點兒的灰布包袱拿來。
桃枝沒讓人幫手,自己親自跑了一趟去拿來了。放在桌上解開包袱皮,裡面還有一層包布。
再解開一層,才看見裡頭到底是什麼。
吳嬸眼都睜圓了:“這是……虎皮?”金燦燦的上面有黑色的條紋,那麼大一塊攤開來放在桌上。把屋裡的人都給震住了。
那上頭的斑紋吳嬸可不會錯認——吳叔打了那麼多年的獵,雖然後來家裡境況好了,他也三五不時的進山一趟。
他就打死過老虎,那虎皮本來是想留著的,可是鄉下的事兒風傳得快,四里八鄉沒多久全知道了,有人特意找上門來要收那塊虎皮。最後十五兩銀成交了。這在鄉下可以說是一筆鉅款。平時賣上好的狐狸皮子什麼的,能賣個二兩就頂天了。可吳叔和吳嬸是見過世面的人,這虎皮要是在州府、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幾百兩都不止。
可是在鄉下他們要過太平日子,就得跟著鄉下的規矩來,那塊虎皮雖然好,吳嬸不捨得。還是給賣掉了。不是為了錢,而是怕人惦記自家。生出什麼禍端來。
山上不是時時都有老虎的,吳嬸這麼久了也就親眼見過那麼一回,這才是第二回呢。
“這哪兒來的?”
“我方師兄一起打的。”小山說:“原來是想爬高了看日出去的,想不到意外遇見了。就上去打了唄。”
說的好象是打兔子似的那麼輕鬆,吳嬸可不樂意了!
這可是老虎,老虎啊!百獸之王。
“京城附近的山裡怎麼會有老虎呢?”
“我們也奇怪呢。不過那一塊兒地方林子深,平常又沒有人去。可能是因為這個才沒有人傳出訊息來的吧。”
吳嬸可顧不上跟他說道這些,揪著小山回了裡屋,立逼著他脫了衣裳檢視。小山都大了,雖然是當著親孃,那也不能說脫就脫啊。
“讓你脫你就脫。”吳嬸虎視眈眈:“你要不脫我就給你扒了。”
小石頭不知道娘和哥哥在糾結啥,不過他看的很開心,嘎嘎笑著還逮著炕桌直拍。
屋裡暖和,小山到底還是拗不過親孃,一邊彆彆扭扭的脫衣裳,一邊說:“我真沒受什麼傷……再說學武之人,平時摔打磕碰著也不算大事兒啊。”
這一脫衣裳可就露餡兒了,他身上有傷,明顯的有兩處,看著應該是獸爪撲抓致傷,已經收口了,但是顏色還鮮紅的,兩道長長的道子在肩膀上,看著觸目驚心。一處在腿上,這個倒看不出來是什麼傷,反正也是新疤。
吳嬸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還疼嗎?怎麼你信上也沒說?你這……當時流了不少血吧?是不是很疼啊?”
“不怎麼疼,當時一點兒都沒感覺,老虎死了才覺得有點兒疼。”雖然和娘說的輕描淡寫,但當時情形很兇險,它要不死他倆就得死,真的沒感覺到傷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