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叔剛嘗過確認過了,這蜜桔吃著確實很甜。
甜絲絲,涼絲絲的,特別解渴。
阿青低下頭趕緊扒自己那碗飯,大妞和小山也不是不會看眼色的孩子,突然就感覺這屋裡人太多了,他們還是快吃完回屋去的好。
晚間已經躺下了,吳嬸的手在被子底下輕輕握住丈夫的手,吳叔的手和她的手完全不一樣,她的手這一段時間不再勞作,已經變得柔軟多了,他的手卻因為天天持刀拿劍,上面的硬繭硌的人生疼。
“怎麼還沒睡著?翻個身?”
“好。”
吳叔幫著大腹便便的妻子慢慢翻了個身。
“大妞和阿青十五那天想去賞燈。”
“你答應了?”
“她們平時難得出門,那天又是十五。”不過吳嬸還是不放心。兩個年輕輕的姑娘家晚上出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用擔心,還有小山呢,這孩子現在比過去穩重多了,我也會讓人跟著她們的。”吳叔輕輕拍撫妻子的肩背:“你現在的身體不要為這些小事擔心。”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蓋在吳嬸的肚子上:“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重身子,順順當當的把孩子生下來。我已經找了人畫好了圖樣,等出了正月凍土松化了,就讓人著手把後院那幾間空屋修好,到時候家裡再添了人,住的也能寬敞一些……這院子也得擴一擴,不過你正懷著身孕,這院子不好破土大動。覺得院子東角還要不要開扇門?”
吳叔沒聽見妻子的回答,有些疑惑的往前探了探身。
吳嬸已經睡熟了。
正月十五那天大妞一早就起來了,坐立不安的,梳頭的時候都折騰了兩回。桃花按著習慣,覺得過節喜氣嘛,給她梳了個簪花髻。大妞看了一會兒鏡子,搖頭說:“還是不梳這個了,幫我梳個雙平髻吧。”
桃花柔順的應了一聲是,把剛梳好的髮髻再解開打散,重新梳了個雙平髻。大妞挑了挑,找了一對大紅的海棠絹花戴上,感覺挺喜氣的。
吃早飯的時候吳嬸問她:“你回頭出門打算梳個什麼樣的頭?”
大妞本來想說她就打算梳這個頭出門的,話到嘴邊她又改了口:“梳個簪花髻,嬸子你覺得怎麼樣?我覺得我梳簪花髻不太好看,顯的腦袋太大了。”
“今天過節嘛,簪花髻就挺好的,梳低一些看起來就自然多了。”
大妞點頭:“行,那我回頭梳簪花髻吧。”
用過飯回了屋,大妞只好又叫桃花來替她再重梳一遍頭。
鞋子她想穿雙厚底兒的新鞋,那雙底兒厚,晚上走遠點兒路也不怕。
正琢磨著,阿青過來了,她還捧著一個盒子。
“青姐。”大妞正梳著頭不能亂動,只能衝她眨眨眼。
“娘讓我送朵絹花來給你。”
“是嗎?是什麼樣兒的?”
“我也有,”阿青指了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