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晚是要嫁的。
可是,嫁給什麼人呢?
“你今年做的衣裳夠穿嗎?”吳嬸又拐上了另一個方向:“今天孫夫人拿來的料子。給你再裁兩身衣裳吧?”
“我衣裳夠穿的,不用再做了。那兩塊料子娘你做兩條裙子吧,開春時穿正合適。”
吳嬸摸了下臉,不無感慨的說:“我都成老白菜幫子了。穿不了這種嬌嫩的顏色。不過你說的也是,這麼嬌的顏色,做成襖子是有點可惜。開春了裁成裙子穿更合適。三四月天的日頭底下,就跟那海棠花一樣美。”
阿青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打消了吳嬸給她裁新衣的念頭,雖然只是暫時的。
吳嬸把耳墜和簪子另外裝起來讓阿青帶回房,桃葉迎上來接過她拿的盒子,一面說:“剛才桃花來過,我把衣裳交給她了。”
“盒子裡面是母親給我的首飾,過兩天出門要帶,先幫我收好吧。”
桃葉應了一聲,開啟來看了一眼。
“這耳墜子真是別緻。”桃葉說:“有這個手藝的匠人就算是京城裡頭也不多。”
“確實是。”阿青再把耳環拿出來,翻看上面的印記。這時候的首飾都是手做的,上面隱蔽處一般都可以找到銀樓或是匠人的標記。
“沒有銀樓的的字號,不過有個字。”桃葉眯起眼湊上去仔細看:“是個呂字。”
阿青順口說:“不知道這耳環是哪裡買的。”
“前陣子夫人不是叫人進來打了些首飾嗎?多半是那會兒一起打的吧?”
看起來不象新打的,新打的首飾光澤總是過於銳利,鋒芒畢露。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就不是那樣了,哪怕重新炸過,去過鏽,也不會和新打製的一模一樣。
小山的信回來了,他說很快就會回家。離家遠的一些同門已經提早下山了,不提早走不行,怕路上遇著壞天氣耽誤行程,那樣說不定過年前就到不了家。現在山上變的冷清了許多,留下來的都是一些京城左近的,本來去飯堂吃飯都得搶著吃,現在不用了。因為飯堂燒飯的人一開始不知道有人提前返鄉過年,還按原來的份量燒飯,所以頭兩天他們都吃撐了。不過好景不長,飯堂的人很快發現山上人口銳減,就把量給減下去了,但比起人多的時候,還是足夠吃的。
小山還在信上點了菜,說到家就要吃他**吃的臘肉臘腸,還想吃他姐親手做的紅燒肘子,說在山上吃不著這個,想的夜裡都流口水,口水把枕頭都打溼了……
咳,這孩子對肘子是有多怨念啊。
哦對,他還要吃炸魚。
就是兩寸左右的那種小魚,裹上一層薄薄的乾麵粉炸。一定得是乾麵粉不是溼麵糊,不然麵糰太厚影響口感,炸出來的小魚也不香脆。小山順帶又抱怨了一次飯堂,大概為了省油,飯堂裡很少做油炸的東西。即使做了,那油炸出來的東西也都是一股哈喇味,感覺那油擱了說不定得有兩年了。另外飯堂裡的包子皮厚餡少,饅頭硬的能把人頭砸腫……
砸腫==?阿青尋思難道他試過?那是他砸腫過別人還是被別人砸腫過?
算算日子,小山只怕得到臘月二十之後才能到家,然後可以一直在家待到正月十五之後,這麼算來,跟現代學生放寒假差不多長短。
阿青感覺弟弟這就是上了個寄宿學校,平時不能回家的那種,現在則是要放寒假了。阿青記得以前自己還上學的時候,每次放寒假臉都要圓一圈兒,不過開學後一般兩三週,就又會迅速的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