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我爹手段真高。”大妞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說:“兩下子就把那人治醒了。”
“真的?怎麼治的?”
“金針刺**,就一針。”大妞比劃了一下:“在胸口這位置,一針下去,那人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後我爹讓人把他翻過來,他就吐了好多穢物,吐完人就醒了。”
“張伯好厲害啊。”
阿青心說,這種本事,在鄉下待了十幾年做跌打郎中,實在是屈才。張伯這樣的本事,絕不應該是籍籍無名之輩,就是不知道當初他是為什麼要逃難他鄉的。
“我爹說,這人去年的急病當時雖然看著好了,可是留下了病根,因為著涼和吃的東西不對,這病才突然發作了,開了一副藥給他,說是再調養調養。”
張伯還說這人以後不能幹過重的活計,不過這個大妞沒在意聽,這會兒也不會想起來講給阿青。
“姐,你說,我將來能不能學到象我爹那樣厲害?”
這個……
阿青覺得不是很樂觀。大妞畢竟起步太晚了點,而且……她還不**讀書。雖然說郎中不見得都飽讀醫書,可是象大妞這樣,視讀書識字為洪水猛獸,一個藥方都未必能背下來,這要做郎中,有點勉強。
“我覺得吧,你也不一定非要象張伯那樣厲害。”阿青勸她:“這郎中也是說能包治百病的。有的郎中治跌打拿手,有的特別會看頭風暈眩之症,還有的會給小孩兒治病。這麼多本事裡你能學會一樣就不錯。”
“對對。”大妞其實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以前看著張伯在鄉下給人治治傷,接接骨,她沒覺得有多難。可是現在對著一櫃一櫃的藥材,那些不同組合配比的藥方,還有看似一樣其實截然不同的症侯,沒摸著邊的時候看個熱鬧,面前那扇門真開啟了,大妞才驚覺門後面是多麼浩翰的世界,簡直無邊無涯,她越來越明白為什麼前幾天張伯說她無知狂妄。
她說要學醫,還上來就想學診脈——連脈門在哪兒都沒找清呢。那天她想試著給揚威把脈,結果摸了半天來一句:“你咋沒有脈博啊?”把揚威還嚇了一跳。
大活人當然不可能沒脈博,其實是她根本就摸錯了位置。
照她這速度學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替人看病呢?
阿青覺得,大妞也不用這麼糾結。即使她成不了一個女郎中,也有別的門路可走。醫婆子佔了性別的便利,經常看的就是常見婦人病和小兒病,更有一種只精通單一技能的職業——產婆。
但是大妞現在還是個沒出嫁的大姑娘呢,阿青哪能跟她扯接生這回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