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言眉梢一挑,目光從他的頭頂掃到腳上,微微搖頭嫌棄道,“丟人,是挺丟人的。”
松鳴谷。
谷外,若離扭頭看著名為龍英的勁裝男子,著急的問,“楚淵,他到底怎麼了?”
龍英微微低下腦袋,若離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的惱怒,想來也是,龍英是楚淵的屬下,對她的事情大概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她並沒有將他的敵視放在心上。
半晌後他才開口,語氣憤憤中帶著不忍,“族長他自一個月前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日沒夜的處理谷中事務,經常忙到深更半夜,睡不著覺時就無休止的修煉,最後險些走火入魔,受了傷之後就自封神力,每日都在忍受著煎熬,不久前你在谷外求見,他在雨中淋了半日,最終暈了過去,半昏半醒,又發了燒。”
自封神力,忍受煎熬......
若離記得半個月之前她是來過鬆鳴谷,上次楚淵在水神宮那會兒喝的酩酊大醉,說的一定都是氣話,她想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可是卻在谷外被人攔了下來。
她記得那天確實是下了大雨,楚淵修煉險些走火入魔一定傷及了神根,又自封神力淋了半日的雨,怎麼可能會沒事?
楚淵,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
待到龍英將若離帶到楚淵的寢殿時,若離看了一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楚淵,眉頭緊緊蹙著,眼角一酸。
這樣的楚淵,沒來由的讓她想起了幼年時期,那個救她於危難之中的蛟龍,它從雲端跌落在海岸時,一如現在的楚淵,奄奄一息。
在她心裡,楚淵是不同的存在,亦親人亦朋友,就像境北和琪心他們一樣,當初她恢復女兒身時想著必須讓最親近的人先知道,就主動告訴了境北和琪心,如果楚淵在那之前沒有對她表明心意的話,她定會告知楚淵的。
可是,她不知該如何對楚淵開口。
沒想到,她的一時猶豫,竟釀成了這樣的錯誤。
是她對不住楚淵。
龍英屏退了房間內的其餘人,此刻房間內就只剩下若離和床榻上的楚淵。
若離忍了忍淚水走上前去,楚淵的唇色蒼白,臉色浮起異常的紅暈,她伸手一探,果然在發熱。
她抬頭四處望了望,在案几上看到了一盆清水,盆子上搭了一塊方巾,許是神侍準備給楚淵擦拭之用的。
將方巾沾了水擰乾後,她坐在床榻邊,擦去了他額頭上泛出的冷汗,又再擰了一把敷在他滾燙的額頭上,靜靜的看著他。
楚淵的腦子裡一片混沌,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在幻魂海域的日子,夢見自己還無法化出人身還是一條蛟龍的樣子。
夢裡他聽見一聲又一聲的求救聲,穿雲透霧,夢裡他聽見發出求助聲的主人歡快愉悅的叫他龍,又聽見那人抱著他的腦袋歇斯底里的哭。
可是,是他自願救的人啊,不是她的錯。
當他睜開眼時,看見那人粉雕玉砌的小臉霎時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這一笑便落了他的心,一藏就是幾萬年。
“楚淵,對不起,我該向你坦白的。”
是誰...是誰在喚他?
他動了動痠痛的身子,奈何提不起一絲的力氣,那聲音好熟悉...
是若離,她...她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