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離兒記住了,母神別說那麼多話,好生歇息著。”若離捻了捻雲被,抽泣道。
若離是水神宮淨水蓮孕育的神嬰,而芷水欺瞞了整個神界,隱瞞下她神女的身份,對外宣稱她是無法繼任水神之位的神子,這其中的原由,恐怕就要被她帶走了,從此再無人知曉。
“去吧。”芷水輕輕擺了擺素手,合上雙眼。
若離退身幾步,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一聲響頭,淚水滑落,起身不再看榻上之人。
轉身離去的她不曾看見,芷水纖長的睫毛劇烈的抖動著,滴落的淚水,冰冷,悲涼,痛徹心扉。
水神羽化,葬歌迴盪在神界的每一個角落,悲涼,哀傷。
為了祭奠她的離去,天君準天靈宮為其鳴鐘三日,以表她一生功績。
司雨之事,便由四海龍王主持,調四季雨水交替,持恆人間大河運轉。
從此神界,再無水神。
彷彿在祭奠她的離去一般,連如夢天境也陷入了一片沉靜,不似往日的繁花似錦,鶯歌燕舞。
若離靠在那棵最大的桑丘樹下,望著遠方,那是葬歌傳來的方向,是她生長過的地方,那裡曾是她唯一的眷戀,卻再也沒有溫暖了。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若離嗎?”
身後傳來一陣戲笑聲,不用回頭,若離就已猜出來者是誰,今天的她不想惹事,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就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
那人似乎惱了,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若離的胳膊,冷生喝到,“想跑?”說完,用力一甩,將若離的身子狠狠甩向樹幹。
若離吃痛的皺了一下眉頭,但眨眼又恢復了平靜,冷眼看向一臉得意的男子。
他是松鳴谷的一條蛟龍,風叱,佔著與天君有幾分八竿子打不著的血緣關係,專橫跋扈不說,還到處調戲神女仙娥。
“怎麼?沒人保護你了,就橫不起來了是吧?”抓住若離的手使了暗勁,一臉獰笑。這個若離,以前居然敢佔著有水神撐腰,屢屢破壞他的好事,今天是該清算的時候了。
雖然若離好惹是生非,但在神女仙娥們的眼中,她並非無惡不作,反而是打抱不平,見義勇為,才讓她們免於風叱的殘害。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條臭蟲罷了!”若離忍無可忍,毫不示弱的回視他,堅定的眼神裡,沒有因為風叱施加給她的暗勁而服軟。
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置喙他的出身,收回按壓在若離肩膀的手,雙眼陰狠毒辣,“你以為,帝君真的會收留你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從今往後,你若離,就是一條棄狗,沒人管沒人教的棄狗!”說完,大掌熒光閃爍,不留餘地的拍向若離。
“噗——”,她只覺得喉中竄起一股腥甜,硬嚥不下,噴出口中,灑在了地上,鮮紅,觸目驚心。
看著走遠的風叱,若離扶著已經斷裂的左肩骨,艱難的坐起身子。她雖神力微弱,但剛剛的情形,興許還能抵抗一二,但今天是母神離去的日子,不想招惹是非,讓她走的不安心。
簡單的處理完傷勢,若離飛身上樹,躲在了茂密的樹葉後,蜷縮著身子,隱藏著不想被人看破的脆弱。
和風吹過,樹枝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白色欣長的身影,他的出現後,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茶香,讓人安寧,平靜。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抱著腦袋顫抖的若離,清貴的嗓音掠過。
“哭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