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說的地方到了。
這裡有一大片光滑的石壁,就象打磨過的鏡子一般,或許是曾經被水長年累月的衝過流過才會變得如此。我們站在石壁前,石壁上隱隱約約映出我們的身影來。
師公指著石壁上的一處,輕聲說:“那就是第一道劍痕。”
劍痕不象我之前想象中的那般劈山裂石有驚人的威勢,只是淺淺的一道印痕,或不當心根本注意不著。
“這……”
我有些意外,轉頭看師公。
“我第一次也和你這樣,不相信。”師公的手指順著劍痕輕輕劃過:“這樣的劍痕,怕是隻學了三五年劍法的人也能留得下,只怕比這還要入骨三分。”
“是啊。”
劍仙的勁力總不會只有這麼點吧……還不及我。要只有這麼點兒本事,恐怕連惡蛟身上的一片鱗也砍不下來。
“從這上頭,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誠實地搖頭。
“若是要把石壁砍出口子來,拿把斧頭最省事。即使這一道,想必對於白屏來說也是勁氣開始衰竭的徵兆,才在石壁上留下這一道,真正使劍的高手,每一分氣力都不會白費,舉重若輕,大巧不工……”
“啊……”
我有點明白了。
要把石壁砍出亂七八糟的劍痕來一點兒都不難,初學者都能辦到。
可是於白屏和惡蛟生死相搏,應該說,每一劍都應該是貫注全力的,可是即使如此,卻控制得如此精準——我想起自己看過的幾場使劍高手的比鬥,場中劍氣縱橫,令人連稍靠近些都能覺得劍意森然,罡風割面。
於白屏,該是已經到了神斂意守,縱劍無痕的地步了吧?所以他的劍意不象普通的人那樣是四散漫溢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初巫寧會和師公說,從這石壁上的劍痕可以體會出很多東西來。
師公微微一笑:“再朝前走,後頭還有。”
我忍不住好奇:“師公,這上頭的遺蹟,你領悟了幾成?”
“不過是一些皮毛。”師公這會兒倒是極謙遜:“畢竟我不是專事修煉劍道的人。”
“唔……”說的也是。
我們是習練幻術的,這上面的劍道再高明,對我們來說的意義卻沒有多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