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這個世界裡,鏡子裡沒有自己的映象——這很安全。
另一個自己(小女孩B)正站在自己旁邊,對自己(小女孩A)微笑。
“歡迎來到鏡子外的世界。”B對司馬綾微笑道。
鏡子外的世界?這,明明是鏡子裡的世界。
“哦,對不起,我忘了。”B解釋道,“我想,按照你的想法,這裡應當是鏡子裡的世界。”
司馬綾觸控著這個新世界裡的一切,櫃子、牆……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B走過來,牽起了她的手,她們的手握在一起。她感覺到B的手溫暖而乾燥,似乎比真實更加真實。
“走吧,我們到房子外面去。”B一邊說,一邊牽著司馬綾的手往房門走去。
這時,司馬綾又回頭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裡,仍然沒有映象。
“這裡是安全的,放心吧。”B回頭親了一司馬綾的面頰。她親女也時,她感覺到了她的呼吸,帶著一股甜甜的香味。
司馬綾覺得自己很被動,而她很主動。一切,很不正常。夢境裡,一絲殘存的理性告訴她,鏡子裡的人,不可能帶動鏡子外的人。誰是驅動者,誰是被動者,這是毋庸置疑的。而現在,是鏡子裡的人在帶動著鏡子外的人,所以,這很不正常……除非……
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這裡,才是鏡子的外面,而自己才是鏡子裡面的人。
“在這裡,不會有人從鏡子裡偷偷盯著你的。”她又親了一司馬綾。
哦?沒有人從鏡子裡偷偷盯著我,嗯,這很好。司馬綾下意識的想道。
(永遠不會嗎?)她問她。她沒有說出口,但這是夢,想與說,幾乎沒有區別。想即是說,說即是想——夢中,沒有欺騙。
“是的,永遠也不會。”她回答道。
於是,兩人來到了房間的房門邊。B左手牽著司馬綾,用右手轉動房門的把手,然後推開了門。
門的另一邊,是走廊。就像推開賓館的房門,進入賓館的走廊一樣。但是,這一條走廊看起來是金屬建造的。廊道地面、牆和天頂都是金屬材質,透出銀藍色,並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啞光的光澤。
走廊裡有很多扇房門,就像賓館的房門一樣。
司馬綾和她一起跨出了房間,走進了走廊中。回頭關閉房門時,司馬綾才發現,原來房門也是金屬的——剛才,在裡面看時,房門是木質結構的,就像房間裡的衣櫃和其它陳設一樣,都是木質的。但現在,從外面看時,她才發現,和走廊裡其它的門一樣,這房門是金屬的。
司馬綾用手摸了一下門的把手,把手很硬,而且帶著一絲冰涼,上面甚至還有一些鏽跡——是金屬的。
房門關上後,B鈕動了房門上的一個環狀把手,像是汽車的方向盤。她們倆都太矮了,所以,要拼命的踮起腳尖,小小的手才能夠觸碰到把手。就像是一個小女孩試圖把握卡車的方向盤,試圖去駕駛一輛大卡車。
環狀把手,終於被轉動了。房門的門縫裡傳出了“哧哧”聲,“哧哧”聲很響,像是抽氣或是排氣時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迴響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