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了,”雷芳搖搖頭:“雨這麼大……”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啊。別等小傷惡化了變成重傷,那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拿起桌上的一隻筆,手指輕彈。那筆幻化成了一把輕竹骨的油紙傘。
“我去去就來,你等著我。”
我去找父親。雨水密密地砸在地下,濺起的水珠打溼了我的鞋面。等我到了父親屋裡,鞋子已經全溼透了。
父親坐在燈下看書,閒適寧靜的樣子象是一張畫。他放下書走過來。順手接過我手裡的傘。
“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雷芳腳底起了血泡,父親這裡有藥麼?”
“有。你等一等。”
父親從架子上取下一個竹枝編的藥箱,開啟了取出一包藥粉給我:“洗淨了腳再上藥,睡一夜明早就好。”
“嗯。”我接過藥,沒有立刻就走。
“父親……雁三兒他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嗯。”父親點了下頭。
從父親見到雁三兒起,我們就有意無意地隱瞞了父女關係。
事先沒有商量過,但是這份默契……或許這就是父女親情的另一個作用。我沒有跟父親說,父親也沒有囑咐我什麼,但是我就是曾經的巫姬這件事,實在不適宜敲鑼打敲逢人便說。
“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
父親問:“什麼事?”
“我師公……”我頓了一下,父親臉上也浮起淡淡地笑容。我清清嗓子,接著說:“紀羽和雁三兒,當年是我從人販手中買下的?”
父親點頭:“沒錯。”
“那,我和他們之間,應該是有恩義而無仇怨的……可是我知道自己本來的名字之後問師,問紀羽,他卻對巫寧全無好感,一個字的好話也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