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早就在懷疑,現在確準了。”
水鏡化做泡影,我轉頭看他。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猜測的?”
他頓了一下:“從我第一次見到齊笙開始。”
我敏銳地注意到他說的是見到齊笙的時候。
那是……我初到沙湖的時候,白宛不由分說做了我師傅,而我後來才遇到了他。
“為什麼?”
我不可能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露出什麼破綻。
因為那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不知道我曾經是誰,做過什麼事,認識什麼人——我的過去猶如一片大火燒過的荒地,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殘灰。
而且齊笙長的也不象我啊。
“那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呀?”我好奇至死。
他邁步朝前走:“這個說來話長。那一次我和巫寧分別之後,又過了約摸半年,我們約在她說的一個小鎮上又見了一面——那也是最後一面。”
我沒打斷他的話。
“她帶我去看了據說是於白屏和甄慧斬殺惡蛟的地方,可是很奇怪,這次她卻並沒有提起她有沒有參悟透甄慧的秘密。她只和我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說起父親又當爹又當娘撫養她長大,說起自己學會的第一招幻術,成功施展出來時候的心情……還說起了文飛。文飛成親那天,她站在喜堂外面。她說她一點兒都不傷心,也不覺得憤恨。”
是麼?
被背棄了,怎麼可能一點兒不怨?
“她說,那種時候再傷心氣憤,那是同自己過不去,她只是不明白。文飛要成親便成親。難道連同她說一聲絕交的時間都沒有麼?就算不是曾經相戀相愛的人,只是普通朋友,要背棄曾經的承諾,也總得有一句話吧?”
“於白屏和甄慧曾經斬蛟的地方深陷地下,成了一條條的地底暗溝,縱橫延綿,不知到底有多大一片。她領我去看石壁上的劍痕,說雖然劍訣不可能領會到,但看這些劍痕,劍意劍路總可以追索出幾分來……”
“她……”說自己是她。未免有些奇怪,可要說是我,也覺得有點彆扭。乾脆含糊過去:“是怎麼找到那片遺蹟的?”
“誤打誤撞。”他說。
是巫寧沒告訴他?還是他現在不便說?
“我的師傅劍法可不怎麼高明,到我這裡更是隻傳了個皮毛。”師公說:“我現在使的劍法,就是當年在那石壁上看了,自己慢慢揣摩來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