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頭的那個孩子比放火的那時候長高了一些,依舊瘦得象柴禾棒一樣。
她發了一會兒呆。彎下腰去揀了什麼東西。
她直起身來的時候,一道人影飛掠上了船頭。
師公抓著我的手忽然一緊。
這人身法極快,我只覺得眼一花,可沒看清他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他和那個孩子說話,我們離得不遠,可是卻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風聲。江上的波浪聲混做一片。
他們沒說幾句話,那人拿出一樣東西給了白宛,白宛也把握在手心裡的東西遞了出來。
我知道那是什麼了。
那就是我丟的一隻耳環。
想起來了……我們換了男裝。耳墜是後摘的,包袱不想再拆開,耳墜就用手帕包了放在身上。我想不起來是丟在哪裡,也不知道是怎麼輾轉到了齊伯軒的手裡。
心中的謎團解開了一個。
可這個是微不足道的。
齊伯軒,難道就是在背後操縱白宛的人嗎?
不。不是的。
他不會幻術,這一點就說不通。
操縱白宛的那個人。或是說,那些人裡,一定會有一個幻術高手,起碼——不會比巫真的水準差。
但齊伯軒給了白宛什麼?
師公顯然也極好奇,朝前走了兩步,我們已經站在了白宛的身後。
她一無所覺,手裡緊緊攥著一枚核桃大的明珠。
這樣的珠子顯然不是這個貧女能有,一定是剛才齊伯軒給她的。
出手好闊綽,對這等寶珠也毫不在意。要論價值,這明珠可比我那隻耳墜貴重了不知多少倍。
白宛怔怔地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船頭的燈籠搖擺不定,照在她臉上的光亮也忽明忽暗,看起來那張臉平添了幾分令人驚怖的意味。
她很快把珠子掖在了身上,轉身進了船艙。
“她應該是這時候,第一次見巫寧……”師公輕聲說。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