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見她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巫真在我面前,從來都沒有什麼優勢和驕傲。
雖然我們都從來不說。
我轉頭看著師公,他專心致志地注視著巫真和白宛,認真傾聽她們說的每一個字。
巫真遞了一個小冊子給白宛:“拿去學吧,看你能學會多少。”
白宛一把將冊子搶了過去。彷彿一個長久忍受著飢餓的人攫取食物一樣。她把冊子緊緊攥住,才問:“我……還能去哪兒找你?”
“把這些都學會了,你自然知道該去哪兒找我。”
巫真沒有多待,象她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前後連喝兩口茶的功夫都沒花。
是的,我和巫真那天差不多整天黏在一起,只分開了那麼短短的一小會兒。
只這麼短短的時間,她做了我完全想不到的事。
白宛兩手攥著那本冊子,可是沒一會兒又急忙鬆開,象是生怕把書給攥破了。
她愛惜地將冊子撫平。揣進懷裡,又摸了一摸,才鑽進那個臺子底下去。一陣鑼響之後。臺子上又熱熱鬧鬧的演起另一齣戲來。
“走。”
師公拉著我,沒再待在戲臺邊,卻朝著巫真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巫真走的並不快,我們很快追上了她。她緩緩地向前走,攏著漂亮的鬥蓬。認真打量著文家的宅子,嘴角邊含著一絲涼薄的,譏諷地笑意,打量著身周的一切,這裡的人,這裡的事。
我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這樣的巫真對我來說真的很陌生。
陌生到。除了外表,和我認識的巫真,好象再沒有一點兒相似之處。連走路的步態,都和我熟悉的她不一樣。
巫真平時走路的時候……
我好象沒怎麼注意過。因為她……
我想起來,她總是比我落後一點點。即使我們並肩一起走,她似乎也總比我的步子小一步,我們之間總會差著一點點距離——那點距離不多。只是,從眼角的餘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站住腳。
我以為我瞭解巫真,我們一起長大,白天晚上都在一起,一起修煉,一起玩耍,一起分享姑娘們之間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