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立即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不妨事。寶珠不是還沒到十五呢嗎?待一及笄,我替她做主!她娘不在了,我這個嫡母,就是她的親孃,我可是把府中幾個孩子都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她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了!”
寶珠一聽,便著急了,“子女婚姻,乃是大事,太太現在懷著身孕,諸多不便,還是請父親多操心吧。”
劉氏斜睨了寶珠一眼,滿眼都是挑釁,“古往今來,娶媳需翁挑,嫁女由阿母,嫁女兒,那是當家主母的事,將來你幾個弟弟娶媳婦,才是勞煩你父親的時候呢!”
“可五丫頭的婚事不就是父親做主的?那張家公子豈不是良配?”寶珠焦急得脫口而出。
劉氏冷笑一聲,“姑娘家家的,口口聲聲把嫁人掛在嘴上,也是失體統的。再了,張家公子是扁是圓,我們也都還沒見到呢,五丫頭嫁過去能過什麼樣的日子,誰也不準的。更何況,這樁婚事啊,還山了另一家的體面,縱再是良配,也不算是好事了。”
劉氏著,拿眼睛覷了葉黛玲一眼。
葉黛玲面露委屈,微微低下了頭,卻還是善解人意的道,“咳咳,張家和我表姐的婚事,已然作廢聊,總不能不許張家再婚事了。”
劉氏卻搖頭,“黛丫頭,你糊塗啊!那張家跟湯家解了婚約之後,任憑他與誰家結親,都沒什麼,可他偏偏來跟咱們家結親。推脫了湯家的正頭嫡女,卻巴巴的來求娶我們家的庶女,這傳出去,你外祖家的顏面何在?你孩家家的,不懂其中厲害!”
葉黛玲乾脆低頭不語了,可臉上的鬱悶卻是顯而易見的。
老太太嘆口氣,“湯氏死的時候,湯家還來鬧過一場呢,咱們虧待了她家姑娘,讓她年紀輕輕就沒了。這會兒又來這麼一樁事,只怕往後啊,我們兩家的親家情分就到頭了。修遠,你這件事,確實辦得不美。”
當初葉修遠拖了許久都沒有下決心,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後來被葉千玲用激將法一激,才頭腦一熱答應了。
此時被劉氏又提起來,不由又生出了疑慮,低低嘆了一口氣。
尤氏見自己的乘龍快婿被一屋子人輪著圈兒的的道了一遍,頓時氣往上湧,“湯家有什麼臉面不許別人親?他家的女兒行為不檢,和下人私通得都有了身孕,張家這才不得已退了婚,這麼好的男孩兒,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跟我們上親了他們就開始做臉不高興了?我呸!不嫌丟人!這樣的親家,丟了也就丟了!往來都給咱們葉府丟臉!”
葉黛玲原本還在那拿腔作勢,搞得好像尤氏和葉瓊玲搶了湯家婚事一樣,被尤氏一陣霸氣搶白,頓時現了原形,惡狠狠地看向葉瓊玲。
葉瓊玲也狠狠剜了一眼回去,正準備開口幫她母親一起開罵,那邊葉黛玲卻已經將狠毒的眼色收得一乾二淨,眼中淚珠滾滾低落,用一方帕子捂住了臉,嚶嚶哭泣起來。
“我娘若是在有靈,知道自己過身之後,連孃家都如此叫人瞧不起,只怕心都碎了!”
戲演的可真好!
葉修遠聽了這話,不由想起湯氏活著的時候,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十多年的老夫老妻,總有值得惦念的地方,便有些不快的看了尤氏一眼,“青娥,你這話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