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葉修遠給自己臺階下,也不敢再挑事兒,只低著頭,裝作委屈樣子落淚,也不說話,整得好像真的受了了不得的侮辱一般。
尤老院判年事已高,又受了氣,又犯了病,本還欲與葉修遠爭執幾句,卻被尤氏阻止了,“東邊日出西邊雨,相爺既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那青娥便不再來礙相爺的眼了!”
尤氏說完,眼角蓄滿了淚水,她讓小太醫和她一起攙扶住尤老院判,執拗的往外走了出去,“爹,女兒今日不該請您來,讓您受辱了,女兒這就送您離開這吃人的地方!”
葉修遠還想數落尤氏,不料尤氏這般倔強,既不辯駁,也不吵鬧,就這麼帶著尤老院判走了,也是驚了一驚。
葉瓊玲卻看不下去了,跳出來指著劉氏的鼻子大罵,“你們欺人太甚!你挺著個大肚子,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五十斤,還當自己是美嬌娘,人人都上趕著調戲你啊!你現在不過是個大肚婆,除了我爹誰還稀罕你?!你以為你是二八年華嗎?你敢不承認是自己在婚宴上,為了討好四殿下多喝了兩杯酒才惹得肚子不舒服?我外公好心的幫你保住了孩子,你卻反咬一口!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葉府攤上你這麼個太太,真是祖上缺德了!”
葉千玲一禿嚕說了一大串,直說的劉氏和葉修遠臉色鐵青!
見尤氏和尤老院判都走了,劉氏也不怕鬧大了,立刻慼慼然的說道,“相爺,您念在尤院判是尤姨娘的父親,不得不寬宏大量,妾身也不好再追究什麼,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了。可您看看尤氏調教出來的女兒,這是什麼家教?竟然敢對著您大罵大叫的!好歹她也是要出閣的人了,卻這般口出狂言,以後到了婆家,要是還這般潑皮,那張家豈不是得說我這個嫡母和您這個生父管教不力?!”
葉修遠最重尊卑,此刻卻被女兒指著鼻子罵,丞相威嚴蕩然無存,怎麼能不生氣?劉氏又善於挑撥,專揀能戳他心的話說,說得他都快炸了。
看著跳腳的葉瓊玲,葉修遠捂著額頭頭痛欲裂,顫抖著嘴唇“你你你”了半天,才甩了甩袖子,“你膽子肥了,連祖宗都敢編排!你給本相去跪祠堂,跪上七天七夜!誰若是敢私底下放她出來,本相挨著一起罰!”
“跪就跪!你除了會罰我還會做什麼?我娘說得對,你就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你根本不配做我爹!”葉瓊玲跺了跺腳,因為激動眼睛都紅了。
葉瓊玲親眼看見劉氏陷害外公和母親,卻無計可施!還不如去跪祠堂來的清淨!
“這丫頭,上次已經跪過祠堂了,也沒見什麼長進啊!相爺,您看要不要換個更厲害些的懲罰……”劉氏繼續吹風道。
“別說了。”葉修遠煩悶的斥道,他護著劉氏,是因為劉氏的肚子裡有自己的嫡子,但是也不代表葉修遠是傻子啊!
今日的確是他讓尤氏將尤院判請來的,而且尤院判的為人也不像是……這件事,根本是個羅生門,再也不可能調查清楚了。
葉修遠一個頭兩個大,對劉氏的態度也冷淡下來,“太太,你身子不爽利,以後還是少喝酒吧。”
“相爺……”劉氏心裡一驚,聽著葉修遠的口氣,這是埋怨自己喝酒才差點讓肚子裡的孩子出事兒?
這是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這邊劉氏暗暗磨牙,那邊尤氏也已經將尤老院判送到了門口,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尤氏,父親是自己請來的,卻弄成現在這樣,讓她還有什麼臉面?
“父親,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您別生氣了。您早些回去吧,這葉府的大門,您老人家,往後還是別再來了,就當……就當沒養我這個不孝女吧……”尤氏幽幽的嘆了口氣,眼眶不受控制的就紅了,讓親生父親見到自己這麼挫敗的模樣,尤氏心裡豈能不難受?
那殺千刀的劉氏!
“唉……”尤老院判被小徒弟攙扶著,也是唉聲嘆氣,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不用尤氏說,他也是不想再來葉府了。可是尤氏這樣一說,他又不忍心了,尤氏在葉府的處境竟是這樣,他這個做爹的,若是再不聞不問,那豈不是任由她們孃兒倆在葉府受欺負?
“青娥啊,你向來報喜不報憂,我們竟不知道你有這樣多委屈……”
尤氏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還不是怪我的肚子不爭氣,這些年沒能生下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