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了那酒吧邊緣最角落的那一桌,暗淡燈光下,照著昊然有點羞澀的笑容,我在想: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能讓昊然羞澀的像個孩子?
大地輪迴如常,生命憂喜輾轉,那定是一朵擅闖午夜的精靈,她像一束光,又照見了我心間的一處暗傷。
安得與君相訣絕,名教生死作相思,我真想又這樣悄然的離場,去成全一雙人間美事,我總是這樣,已經無數次這樣了,這還沒開始,又想著結束了。
我的心就如兩扇被落花灼傷了木門,坑坑點點的,在風中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太多雜音就會聽不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聲音了,我努力的把自己拉回到原點,往內尋,往內走,往深裡走?
我到底在追尋什麼?
亦或許,我只是想體驗一下道德上的優越感而已,體驗一種成人之美的大氣嗎?
可這種大氣不要也罷,我並不喜歡自己這樣的行為。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勇氣不足?
所以,只能給自己戴一頂成人之美大氣的帽子,來讓自己好受一點?
亦或許,工作的那團亂麻都還沒有理清,還要去面對吸血蝨子,要面對狡猾的狐狸們,貪多嚼不爛,是沒有力氣為愛而戰了?
我這種時常好退讓的行為,是懦夫與勇士?用凡人之眼,根本不用去識別,這明顯的是懦夫心理嘛,但還得自己來質問自己的靈魂,有時候捨棄是為了到達更遠的遠方,輕裝上陣,才是明智之舉。
要的與不要的?能要的與不能要的?這需要不斷的去與自己靈魂對話?我就怕在世俗中人的這嘰嘰喳喳嘈雜聲中,已經聽不到自己靈魂深處的聲音了。
不過,這一切也不能全怪自己,我知道自己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改變了,從一個在理科老師們眼中“弱智”的孩子,能變成現在這樣,還能自給自足隻身打馬人間對於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路走來,值得慶幸的是,我一直在直面自己的傷痕,去讓它們一點一點的見光,而不是用看似光鮮無比的外在成就感,把它們遮蓋起來,讓它們永不見天日。
傷痕是遮不住的,見多了那些轉身是一身華麗,登臺能名振四海,卻不能觸碰的一碰就驚聲尖叫的遊魂。
人活著真不容易,要有火眼金睛識別妖魔鬼怪的能力,還要修復好自己的內外的傷痕,還要小心翼翼的不能去觸碰別人的傷痕,不然,像是踩到一隻老虎尾巴,老虎永遠都覺得自己很厲害,你踩疼了它,它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身上有傷,只覺得是別人踩疼了它,一切是他人的錯,然後,吼叫一聲,一口就吃掉了你,沒商量。
話又說回來,也不能全怪老虎,必境這個世間弱雞太多了,他們還需要老虎的存在。
人有兩力量,一種是向外進攻的力量,他們永遠只有陽面,只能身處陽光裡,他們憎恨自己的影子,窮其一身,都在與自己的影子較勁,這世間才有了那麼多的欺騙與謊言。
理想主義的我,有時候也會動不動就埋怨人間,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欺詐?好好做人做事不好嗎?很多沒必要的心理壓力的都是因為我們自己給自己製造的黑暗。
向外尋找,向外追求的路,亦是團團迷霧,能穿越出去的還能保持一身清白的,是真英雄。
一種是向內的力量,自己一點點的去療愈自己的傷,去直面自己的黑暗,人世的黑暗,與影子同在,這樣就無須拼命往外抓遮羞布了。
我就這樣把自己的傷口撕開來給他人看,任他人怒吼晴天的,冷嘲熱諷,與我又何干?
這兩種力量時常會相互拉扯,但我始終相信,一個裡面沒有傷口的人是無敵的,那麼,他的外面才能長出美麗的羽毛,往人群裡一站,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的。
也許,在這才是我一直在追尋 的東西吧。
可是人們為什麼不走向內的這條路?偏偏喜歡在人間放煙花?我實在不解。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迷失在了煙花裡一不小心又掉到陷井裡面去了,一定是有一處傷口,他人才有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