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躺在水潭旁,束髮金冠不知去向,一頭烏黑的頭髮散落飄,下半截飄在水裡,一身長衫早已被潭水浸透。
“林自寒…你別嚇我…”賀音連忙從太子身上起身,由於身體無力,一膝蓋跪在了石灘上。
而她此時根本無暇顧及膝蓋傷痛,只是一個勁晃著太子的肩,企圖把他搖醒。
太子一張臉慘白的不似人,眉間微蹙,平日那雙把賀音嚇得哆嗦的眼緊閉著,唇邊掛著深紅的血痕,一隻蔓延到耳根,而後流入烏黑散發之下,再浸入潭水中。
賀音再看潭水,在她與太子身旁一片發黑的色澤擴散開來。也不只是多少血能將潭水染成這種顏色。
再摸一下太子的手臉,冰冷得不像活人。
太子這是死透了。
從墜崖那刻起,太子一直抱著她,落地時,是太子用身體護著她,所以她才安然無恙。
“林…林自寒!醒醒!別開玩笑!”賀音抹去太子嘴角的血跡,湊近去大聲喊道。
鼻子突然一酸,眼眶裡源源不斷的有東西流出去。
自六歲那年開始受盡欺凌時,賀音的淚水就哭幹了。她知道,哭得越厲害,那些人就越開心,就越會羞辱她。所以從來她只咬緊牙關承受一切,待沒人的時候才開始無聲哭泣。
賀音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哭過了,她似乎已經忘了哭的感覺。
原來哭是這般心痛嗎?
賀音的視線逐漸朦朧,她袖子一抹,繼續扳著太子的頭叫魂。
“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嗚嗚嗚嗚…你欠我的兔腿還沒給我…你怎麼就能死了呢…騙子…渣男…嗚嗚嗚嗚…”賀音發現怎麼都叫不醒太子,於是坐在石灘上開始邊哭邊嚎,模樣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咳…”
耳邊一聲微弱至極的聲音打斷了賀音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