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依依的身體原因和那段時間的忙碌,我的確忽視了這個問題。在去瑞士的時候,因為要準備那場家宴。母親趙玲曾經詢問過我關於林依依的胃口的問題。她一直是個很細心的人,也很善於記這些細節上的東西。
在蘇家吃完飯的當晚,母親她一直坐在林依依的身旁,大概是觀察了她所有的反應。在她隨後的那個電話中,母親提到林依依的胃口有些變化,而她在看到蘇錦餘襯衫袖口上的血跡的時候,也有噁心的跡象。但我當時的注意力都在蘇錦餘的身上,知道林依依往我這邊靠了靠,只當是她緊張了,便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
雖然沒有得到確認,但我卻相信母親的判斷,當時的心情就越發地複雜起來。如果我早一點得知這個訊息的話。我一定不會輕易對老爺子說出我和林依依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的話來。因為蘇家的局勢越往後,就複雜到了有些失控的地步了。真正讓我感到恐慌的就是那場大火,因為當時看到那個從樓上倉皇逃跑的身影的人。並不只有蘇錦餘的人一個,我也看到了,就在我從視窗往樓下去的時候。
那場大火就像是一劑催化劑一樣篤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所以,在醫院的時候。我告訴林依依我會護她周全,在讓她試穿婚紗的那天晚上,我告訴她我想在不違背諾言的前提下,講述一個我現在想告訴她的事情。我想在林依依成為我的妻子之前,對她坦誠一切。而兩條路,她到底會選擇待在我的身邊,還是憤恨地離開,我當時並沒有把握。
可我想林依依那麼聰明,我給了這麼多暗示,她一定會懂我在想什麼的。所以。處理好了那張鑑定報告之後,我便告訴林依依最近明城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我要離開幾天。那時候,明城的確有事,但我卻基本都是辦完了之後,晚上就趕回安城。有時候,就在車裡,那棟房子下面,一坐就是一夜。
而恰好林依依知道事情的真相的那一天,我被明城的事情給牽絆住了。等我趕回來,看到她留下的那個字條的時候,我基本已經知道她的決定了。苦笑之後,我只能在心裡對她說:林依依,你安靜地等著我,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去把你再找回來。雖然我知道很多時候,一個人不可能就在原地去等待另外一個人。可我當時依舊有那樣的自信,總覺得我和林依依就是彼此找了好久的那個人,不偏不倚,就像火車跟軌道一樣地剛剛好地吻合了!
在林依依離開安城的那幾天,我查了她的行蹤,偶爾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好好地就好,並沒有去打擾她想要的一個人的清淨。婚禮的前一天,我讓人查了從興昭市回安城的航班,確認了名單中有“林依依”這個名字之後,整個人重重地坐了下來,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掐著兩邊的太陽穴不停地揉著。
我猜到林依依不會直接回到我那裡去的,就拿上鑰匙回了她那裡去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待在一起時間太長的原因,林依依也開始像我一樣喜怒不形於色了。她把情緒收斂的很好,懷揣著那麼多心思的時候,還能跟我開得起玩笑,我想林依依大概是懷孕了,智商開始不夠用了,沒有想通那張字條是我刻意留下來的。那天離開之後,晚上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我又進了房間。就坐在她的旁邊,藉著月色端詳著她的臉,也把視線聚集在她那還沒有什麼變化的腹部上。
林依依向來淺眠,但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我的靠近,我便伸出手撥弄了一下她的劉海,在她的頭上落下一個吻之後,便離開了。婚禮那天,我知道林依依幾次都在給我機會,可是,戲已經演到了這一步,那就只能繼續演下去了。只是當天的兩件事並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一件是林依依砸過來的那個人流手術單;另一件就是她對李萌的指控,自從知道她的心思之後,我就一貫都跟她保持了距離。在我的印象裡,李萌的確也是聰明的,但也只是那種小姑娘的小聰明而已,我從未想過在蘇家的這渾水裡,她竟然也蹚進來了。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當林依依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我不願意”這四個字的時候,呵呵……那種心境還真是不好說。不過,她向來就是個記仇的女人,看她以前對凌煒浩和安怡然耍的那些報復的小手段就知道了。當我看到那個手術單的時候,向來冷靜的我似乎也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林依依那麼喜歡孩子,醫生也說她不容易受孕,她到底該是多恨我的欺騙,才會心狠到把這個孩子都給打掉了!這種狠不僅僅是對我,也是對她自己,我在想掐死她的同時,又很心疼她……
所以,在林依依被袁野抱著走出那個婚禮大廳的時候,我冷冷地說了四個字:婚禮繼續!當時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舉動,除了順應著這個形勢走下去之外,我不否認我被林依依給刺激到了,更是知道很多事只有讓當事人切切實實地去經歷了,她才知道一切並不一定會按照她想象的那樣發展下去,比如說:李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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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林依依離開安城的當晚,我並沒有去機場送她,但每當聽到天空中有飛機經過的時候,我都不由地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哪一架中坐著她。當所有的賓客都散去之後,李萌跟著我走進了那個本來是為我和林依依佈置的婚房。我一路沉默地抽著煙,腦海中縈繞的一直都是林依依被我掐著喉嚨的時候,那股子憤恨的樣子,以至於李萌換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都沒有注意到。
在我仰躺在沙發上抽著煙的時候,李萌叫了我一聲,我沒有應她,她便開始動手解我襯衫的紐扣。我也不阻止,就那麼笑看著李萌手上的動作,我感覺到她放置在我胸口的兩隻手在不停地顫抖著。在她解到第五顆紐扣的時候,我伸手彈了彈菸灰,淡笑著說道,“李萌,如果你一點都不介意我把你當作是林依依的話,那你就繼續!”
李萌當時的手愣了一下之後,便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地繼續她解紐扣的動作,並且笑著回應道,“蘇墨,我的確不介意,因為我相信就算你今天把我當成是林依依了,明年的今天你至少會漸漸地淡忘她了,後年的今天也許你都不記得林依依這個人到底是誰了,大後年的今天……”
李萌話音未落,我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著摔到了床上。大概是沒有注意到菸頭還在燃燒,我聽到她悶哼了一聲,手大概是被燙到了。沒有再多看她一眼,我直接關了燈,勒令李萌就睡在那張大床上,“不要再做未經我允許的事情了!”
那晚,伴隨著李萌的低聲抽泣,我一夜無眠。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在獨自一人回到住處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了羅欣在那裡等我。我不明白她是為什麼而來,從車上下來之後,便站在她的對面,挑眉問道,“找我?”
羅欣抬起頭來看著我,用那種仔細打量的眼神,隨後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蘇梅的兒子,也是林增年的兒子。其實,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莫名地討厭你。後來得知你的身份之後,我才明白這種厭惡的源頭到底是在哪裡。不過,看著林增年被他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親生兒子折磨到現在這種地步,我也是很欣賞這個過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