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士兵們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勸解反而直接促使田起鳳下令殺了這幾個伙伕,眾軍士心中頓時一寒,大傢伙跟著你田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賣命,為你田家爭名奪利,沒想到不僅好處沒有,反而兄弟們只是稍稍慢了一些就被砍去了腦袋,這樣的主將跟著他還有什麼意思?
眾多軍士眼睜睜看著十幾個袍澤只因稍微犯些小錯就被砍去了腦袋,絲毫不顧及兄弟們給你家賣命數年的情分,這一刻眾他們默然。然而,他們的沉默並不是因為他們被這十幾個血淋淋的腦袋給嚇住了,他們的沉默只是因為一股更大的不滿正在他們的心中聚集,遲早有一條回想火山一樣迸發出來。
韓源看著這十幾個滾落在地的頭顱,臉上露出悲慼之色,然而他的內心早已經樂開了花。他現在已經看明白了,經過這一折騰,軍中正正對於田氏死忠之人,怕也只剩下跟隨田時震起兵的那一千家丁了,甚至於這一千家丁對田起鳳的忠心到底有多少現在還要打個問號。
現在只剩下漢陰陳正中的一千五百精兵,如果能將將陳正中拉攏過來,日後這支大軍到底是姓田還是姓韓還不一定,這一刻,韓源反而比田起鳳更希望見到陳中正,事情結束之後,韓源便迫不及待的催促著大軍上路,大軍感向漢陰。
另一邊,大軍離開金州的五天後,這五天內田圖昌徹底成為了金州城內最大的官,儘管田起鳳留給他的一千五百精兵對他頗有微詞,認為他只是一個倖進小人,但田圖昌對此頗為不屑,你們滿不滿意又能如何,大公子對自己滿意就行了,並且他還產生了一種變態的快感,士兵對他越是不滿,他就越是高興。
除此以外,現在的田圖昌徹底知道了掌控一州之地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每天吃的是金州最大酒樓提供的吃食,睡著好夢樓送過來的姑娘,就連往日裡對他愛答不理老管家,現在也將自己的女兒現在也已經被老管家送到了自己的房中,就連老管家本人也開始對自己噓寒問暖,用盡一切手段討好自己,那種快意無法用言語描述。
然而,就在今日,田起鳳留給他守城的將領顧一讓突然找了過來,而對方到來所說的第一句話便讓田圖昌驚的直接跌落椅子,“末將的報,在金州東南北部洵陽方向發現大批軍隊,人數足有三四萬,正在向金州方向開來,咱們該怎麼做,還望大人定奪。”
“三四萬大軍?”田圖昌差點嚇尿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才剛逍遙幾天,就立馬就有軍隊打過來了。
“可知道是哪裡的大軍?是官兵?”此言一處,就連田圖昌自己都不相信,自言自語道,“東北方向的洵陽窮苦之地,怎麼可能養得起三四萬大軍?這必定是東面的裴家軍,只是不是說裴家軍剛剛攻下鄖陽?難不成他就不需要時間修整?”
顧一讓對田圖昌的表現深為鄙視,這就是一個倖進小人,也就是帶著大公子到處花天酒地,這才引得大公子信任,從而一步登天,事到臨頭還不是一個草包。
“末將不知。”顧一讓對田圖昌淡然道。教你唆使大公子西進,現在裴家軍真的打過來了,看你怎麼辦。
“不知道?”田圖昌就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當場就炸毛了,他指著顧一讓罵道,“大公子留你下來就是要好好守住金州,現在別人大軍攻來,你卻推說不知道?要你何用?”
田圖昌聲嘶力竭的咆哮,以掩蓋內心的恐懼。
顧一讓一愣,他沒想打在這種情況下,田圖昌竟然還能這樣說,這豈不是倒打一耙?當下便憤憤道:“末將整日在軍中練兵,外界的事不是末將所能插手。”說完,便甩手離去,城外一千五百精兵就是他的底氣,他就不相信,有這一千五百精兵在手,田圖昌能將他怎麼樣。
然而,田圖昌哪能就這樣讓他走了,他現在已經反應過來,如今敵軍三四萬人大軍壓境,他們這一千五百人必然守不住金州,等日後金州失守,大公子盛怒之下,此人就是當下最好的替罪羊,而當下便吩咐隨身的僕從將顧一讓留下來。
顧一讓萬萬沒想到田圖昌竟然敢對他動手,心中懊悔不已,他到底還是大意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獨自一人來到這裡,眼見眾多家僕威逼過來,面露不善,顧一讓大喊:“你們這些人就不怕大公子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