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樂在竹溪縣中稍稍穩定了一下人心,,同時留下了一千人駐防以後,便連夜北向,目標直指吉陽關。
透過吉陽關繼續向北,就來到隸屬於漢中府的白水縣,而白水縣就已經身處鄖陽的背後,相當於已經繞過了鄖陽關的阻礙,到那時失去了鄖關的保護,蔣允儀手下的那些臨時兵丁是無論如何都不是裴家軍的對手。
是以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就是成敗,就是未來,現在裴家軍要做的就是搶時間,如果官兵提前反應過來,並派遣軍隊將鄖陽境內的吉陽關,青銅關等關隘全都派兵把守起來,那麼接下來這場仗還有得打,但要是裴家軍搶在官兵前方拿下這些關隘,那官兵就可以直接投降了。
大明在吉陽關設定巡司負責徵收賦稅,核查路引,巡捕盜賊等職責,不過等到劉長樂率軍趕到之時,這個巡司提前得到訊息,已經人去樓空,留下來空空如也的關隘,靜靜等候著裴家軍的到來。
劉長樂鬆了口氣,“今晚在這休息,明日一早繼續出發,準備進攻鄖西。”劉長樂看了看儲存還算完整的巡檢司說道。
整整十日的連續山路行軍,不管是劉長樂還是他麾下的將士,身體與精神都早已經疲憊不堪,聽到劉長樂的命令,留下近百個防守的哨崗之後,剩下計程車兵幾乎倒地就睡。
就在裴家軍在吉陽關修整之時,鄖陽府卻已經炸開了鍋,蔣允儀強忍著心中的恐慌,看著潘世奇怒斥道:“潘知府,你這個知府是怎麼做的?鄖陽府一共七縣竟然被你逼反了五縣,剩下兩縣也幸好當地知縣反應較快,要不然真個鄖陽恐怕都要反了,我要向朝廷彈劾你。”
鄖陽府七縣反了五縣之事確實是一個重大事件,這件事作為巡撫的蔣允儀必須給天子,給朝廷一個交代,況且這種時間要是說當地官府沒有一點問題,那就是將遠在京師的崇禎當傻子騙。崇禎可不是傻子,誰要是把他當做是傻子,那他才是真真的傻子,一個腦袋即將搬家的傻子。
故而這個鍋,甚至不能讓正在進攻鄖陽的裴家軍來背,要說起來,裴家軍起兵已經一年有餘,從山西打到了湖廣中途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州府,這麼多州府都沒發生這麼惡性的大規模百姓造反案件,但就你鄖陽府偏偏發生了,不說別人,單說蔣允儀自己都不相信。
甩來甩去,眼瞅著這個黑鍋就要落到他蔣允儀的頭上,蔣允儀也急了,這可不是什麼小過,逼反百姓這個罪名足夠讓他這顆項上人頭挪挪地方了。
情急之下,蔣允儀只能再次發揮大明官場中最拿手的甩鍋大法,將這個黑鍋甩到了潘世奇的頭上,是潘世奇辜負朝廷信任,上任以來欺壓百姓,為禍一方,這才致使百姓不堪其擾,不得已紛紛造反。
這樣以來,不僅朝廷那邊能交代過去,說不定要是自己平定了鄖陽的叛亂,壞事就能變成好事了。對於這種矛盾轉移大法,每一個大明官僚早已研究明白,運用起來也得心應手。
只是這種甩鍋大法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作為鄖陽知府的潘世奇不同意,雖說這個世道早已殘破不堪,無數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但潘世奇活的卻還算滋潤,還沒想這麼早就去找他潘家祖先。
更何況,大家都是文官,彼此的老底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你能上書朝廷,我潘世奇又何嘗不能?大不了一起上書,就看朝廷信誰了。
“蔣大人,你這是何意?我的所作所為無非是按照你巡撫的命令列事罷了,現在治下百姓反了,你害怕了?我告訴你,晚了。”潘世奇冷笑道,他現在已經不在乎臉面,大家都撕破了臉皮,那就看誰的背後背景硬了,“這個時候想把一切責任都推在我的身上,我告訴你,痴心妄想。”
“你你你...”蔣允儀指著潘世奇,暴跳如雷,“你放肆。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如此跟我說話,還有沒有長幼尊卑?我要上書朝廷彈劾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