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二站在在少丘嶺的山頂,面前躺在一具用一塊既髒又破白布掩蓋著的屍體,正是鄧玘的遺體。
裴小二走上前,伸手揭開白布,露出白布下鄧玘那死不瞑目的雙眼,裴小二至今都可以在那眼神中感受出鄧玘臨死之前的不甘,憤怒以及驚恐。
“何必呢?天生萬物,有始有終,朱明已經存在了兩百七十年了,也是時候改朝換代了,你們這些人怎麼就想不開呢?”裴小二沒有受過傳統儒家教育,不明白這種為一家一姓的榮華富貴而獻身之人到底是怎麼想,但他大受震撼,這就是正統的力量麼?
怪不得歷朝歷代無不推崇儒家教育,凡是接受過儒家教育的人,大多數都或多或少表現出對王朝的忠誠,大明也正是因為有這些對王朝忠誠之人的存在,這才能安安穩穩度過這二百餘年。
只不過到了現在,儒家教育又一次陷入僵化,失去了開拓創新的精神,變成只能在現有資源內的橫向發展,故而培養出來的都是一批極度利己,但滿口仁義道德的道德小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自己來掌控天下這艘巨輪,那麼這儒家非改不可,裴小二暗暗給自己增加了一個目標。
重新將那塊破布遮蓋了鄧玘的面孔,裴小二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先把他帶上,等打下南陽之後,便厚葬了吧。”
“是,”親兵點頭將鄧玘抬了下去。
遠方隱隱出來一陣廝殺之聲,這是裴家軍對少數不願投降的川軍殘餘展開的最終圍剿,這些人人數不多隻有幾百人,但失去了地利,就如同秋後的螞蚱,又能蹦躂到幾時?
果然,沒一會,廝殺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一名名被俘的殘餘川軍被帶了下來,對待這些人,裴小二可就沒那麼心慈手軟了。
不施展霹靂手段,如何顯出菩薩心腸?裴小二下令讓投降的川軍在山頂一處空地集合,在降軍驚恐的目光中,將俘虜的不願投降的川軍拎了過來,丟在降軍的正前方。
“我裴家軍歷來優待俘虜,從未有過殺俘之舉,但是這些優待也是有條件,我們只優待那些主動投降我軍,像下面這些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仍然看不清局勢,負隅頑抗之輩,我軍也絕不姑息。”裴小二站在高臺,衝著這些降兵冷聲道。
降兵們有些躁動,隨後被一旁看守計程車兵拿著長槍逼著重新蹲回了地上,回覆了平靜,只是眼中的驚慌越發嚴重。
“殺!!”
隨著裴小二一聲令下,由士兵充當的劊子手齊齊舉刀,而後落下,三百多顆頭顱便幾乎在一瞬之間被砍了下來,噴出的血液濺在降兵臉上,身上,以及心中,讓這些人內心中藏著的反抗之心一下子消散無蹤。
裴小二看著這些降兵的表現,心中稍定,這些降兵足有五千人上下,要是不能妥善安置,那便是霍亂之源,如今這一手雖說血腥了一些,但看樣子效果不錯,起碼能去去這些人的戾氣。
“接下來咱們說說另外一件事,一件大家都關心之事,你們投降前我裴家軍曾承諾過,一旦你們投降,便放你們回家,我裴家軍所言一口唾沫一顆釘,言出必行。”裴小二接著道。
這是要放自己走?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降兵們剛剛經歷過數百人被殺,本來以為自己小命難保,至於投降前裴家軍所說的承諾均更是想都不敢想,沒想到這個大官竟然這樣說,這是要放自己走?
降兵們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眼巴巴看著上面的裴小二。
“直接放你們走時不可能的,你們先死了這條心吧。”裴小二自然看出這群降兵在想什麼,先出言堵住這些人不切實際的幻想,“你們想想,從這裡到四川,足有數千裡之遙,一路上缺衣少食,你們要麼自己餓死,要麼劫掠他人,然這兩種選擇無論那種都不可行,總不能為了你們就讓無數無辜的百姓家破人亡吧?”
那些百姓與我們何干?降兵心中如是想著,表面卻不敢變現出來,但目光已經不在熱切。
“不過你們放心,我裴家軍也是要往四川行軍,你們就跟著我們肯定會回到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