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能振奮士氣的訊息自然要在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放出來,要是現在就告訴士兵,士兵今天晚上或許會跟高興,士氣大振,然而經過一晚上,這股勁早就洩的差不多了,對明日的攻城來說影響微乎其微。
更關鍵的是,要是今夜士兵們太過興奮,導致沒有休息好,弄不好還要起到反作用,故而還是明天再最關鍵的時候在宣佈為妙。
果然,次日一早,三通鼓過後,將士們用過早飯,甲衣著身,列隊整齊依次走出大營,在城門外列隊佈陣。鼓手們光著膀子,汗如雨下,一雙鼓錘輪的上下翻飛,震動人心的戰鼓擂得隆隆作響,氣沖霄漢,狂風呼嘯,旌旗獵獵。
裴小二一身金黑相間的戎裝,騎上駿馬,縱橫飛馳,所過之處,將士們歡呼雀躍,“大將軍萬勝,裴家軍萬勝。”
南陽城頭,官兵們躲藏在女牆後面,伸著頭,望向城外,見此情形,無不心驚膽喪,驚惶萬狀。
南陽知府許士柔、同知倪元珙、通判簡欽文、推官等,凡是在南陽城內能說得上話的,此時都聚集在此,這場關係南陽生死存亡的大戰,他們不敢不知。
原本他們以為,來的就是一般流寇,或許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之後,才一拍腦袋做出進攻南陽府的決定,既然他們找死,那就成全他們就是了,到時候剿滅流寇,南陽府上上小小將功勞分潤一下,或許自己的官職還能再往上升一升。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群‘流寇’竟然有如此氣象,不由得嚇得面如土色。
“我以為,賊人所求無非錢糧而已,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將錢糧給他們,想來他們自會退兵,如此也能罷兵言和,讓百姓免去一番戰亂之苦。”同知倪元珙膽子最小,等他看到裴家軍竟如此訓練有素之後,不禁萌生屈膝求和之策。
倪元珙說完,不了竟引得其他官員拍手應和,“是啊,他們不就想要銀子麼,給他們就是了,都是一些身外之物,如果能免去南陽府百姓們一場兵災,那就善莫大焉。”
“善。”知府許士柔道,他是一個善謀無斷之人,只覺得眾人說的極有道理,銀子麼,花出去以後再掙回來就好了,他們可是熟讀聖賢書的君子,豈能跟那些武夫硬碰硬,那豈不就是用自己的美玉與城外那群磚瓦相撞?
“許大人,賊兵來,而我南陽府一戰未打,便不惜出銀子與賊軍媾和,日後朝廷若是知道了,我又豈能放過我南陽府諸位大人?”簡欽文不愧是軍戶出身,不僅馬騎得賊溜,就連膽量也比一般人大。
“所言極是。”許士柔一想也是,賊兵剛來,只是在城下簡單弄了幾下,自己便獻出銀子,實在是太丟臉了,更關鍵是朝廷那邊交代不過去,還是打一打?
“簡欽文,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快退到一邊?”倪元珙怒斥道。他是正五品,簡欽文是正六品,官位比簡欽文高,自然有權呵斥簡欽文。
“我這也是為我南陽百姓仗義執言,如果這都要被責罰,那我寧願不當這個管。”簡欽文怒道。
“你...”倪元珙沒想到簡欽文竟敢當中頂撞自己,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指著簡欽文,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好了,好了,大敵當前,諸位都是忠君體國的幹臣,又何必彼此攻擊,都是為了我南陽府百姓而已。”許士柔出來打圓場,見兩方人都偃旗息鼓之後,這才繼續道:“依我看,咱們還是先打上這麼一打,試一下這賊人的成色,再做打算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