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張獻忠拿下了安邑。”夏縣,劉知足猛地站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探子,安邑難道就如此弱不禁風?
“稟將軍,準確來說安邑縣內,還有數為數眾多的家主尚未投降張獻忠,此人名聲太差,那些家主們擔心投降了張獻忠,不僅產家產不能保全,就連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丟掉。故而他們到目前為止,仍在家中苦苦支撐,不過如果沒有意意外的話,張獻忠遲早會把他們一一擊破。”
張獻忠名聲極臭,現在已經傳到了山西境內。此人嗜殺卻又不講信用,每攻破一地,無不例行燒殺搶掠,就算是有些已經投降於他的人都不一定能保全性命,並且此人經常將城內所有的青壯均一網打盡,全部裹挾入軍,簡直像蝗蟲過境一般。
劉知足平復了一下心緒,緩慢的坐了回去,問道“你覺得安邑城內的那些家主們,還能撐多長時間?”
“屬下以為大致能有三天。張獻忠此次狼狽的從陝西逃到山西,其本身兵力並不多,只有區區三千餘人,況且經過這次大戰,肯定會有損傷,再加上安邑城內家丁們防守作戰,為了包圍家園,抵抗之心甚是強烈。張獻忠想要是想把他們完全吃下,怕也得費一番功夫才行。故而屬下以為他們應該能支撐三天。”
劉知足低頭不語,當初他過來夏縣的時候,裴小二再三叮囑,讓他留意安邑的情況,那邊是整個裴家軍下一步的作戰部署的核心所在,拿下的安邑憑藉那裡的錢糧人口,必將能夠極大的擴充兵力,從而將來不管是西進還是南下,都有足夠的本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劉知足揮手讓探子下去。
“是將軍。”
探子走後,劉知足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旁,靜靜的思索著。
如今的山西的形勢很是複雜,山西巡撫宋統殷,與備兵冀北王肇生本來一直在長子剿匪。後來義軍首領豹五等人跑到了河南,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這倆貨直直接守住了陵川,妄圖將義軍都留在河南,這樣他倆就不用承擔什麼責任。
結果誰料到義軍可能覺得還是山西好,又返回了山西。然後與他倆遇到了,剛開始義軍與他倆打的難解難分。後來義軍爬到了官兵附近的山上,喊了幾嗓子,這倆貨還以為官兵被包圍了,直接嚇得把大軍一扔直接自己逃了。
幸好宣大總督張宗衡趕到高平,這兩貨帶著殘兵前去匯合,這個張宗衡很是給力,直接在桑子鎮擊敗了義軍,才穩住了局面。
不過隨著陝西的義軍大舉進入山西,尤其是以義軍之中閻正虎,先後佔據了交城、文水以窺太原,紫金梁王自用重兵向北,從沁州出發一路北上,先後攻破了榆次、壽陽先鋒甚至距離太原不足五十餘里。
朝廷震動,直接免了山西巡撫宋統殷的帽子,換成了許鼎臣。這個許鼎臣極為精明,知道自己不懂軍事,可是有人懂啊,比如宣大總督張宗衡,於是許鼎臣抱緊了張宗衡的大腿。
太原是山西的首府,萬萬不容有失。於是,張宗衡與許鼎臣丟棄了長子的流寇,急急忙忙的回防太原。聽說張宗衡與許鼎臣已經跟王自用在太原附近交手數次,不過雙方都沒佔到什麼便宜,想來也不會有那閒工夫過來進攻自己。
至於河南的官兵。今年河南又發生了大水,邊隨著誰在地就是鋪天蓋地的流民,以及流寇,他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想來也沒有。多餘的兵力出兵山西。
另外自己在率軍已經在此地駐紮一段時間了,士兵都有恢復性訓練。除了剛開始坐地虎的一些降卒們不適應裴小二軍中嚴苛的軍紀而屢屢違反之外,這段時間倒也太平了許多。想來連日的訓練已經磨去了他們的鋒銳角。可堪一用了。
不過他現有兵力九千人上下,看起來是比張獻忠多了很多,但是這九千人不可能全部調出去,需要留相當一部分兵力鎮守夏縣,這其中的部署肯定也需要好好思索一下。
思慮良久,劉知足自覺已經有了七成勝算,這個世界上哪有百分比有把我的事,七成已經不低了,於是手掌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朝外間喊道:“來人。”
一直守在房門口的親兵立馬跑了進來,行了一禮道:“將軍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