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裴小二大造高臺,將王氏父子吊掛在高臺之上。與此同時把全莊的百姓都集合在臺下,又招來王冬瓜以及他已經被解救的媳婦一起,在高臺上現身說法,把王氏父子的殘暴行徑揭露與世人。頓時群情激憤,高喊著殺了他。
隨後在臺下百姓們的喊殺聲中,裴小二再次宣讀王氏父子罪行,並下令斬立決。最終在上王莊作威作福數十年的王家就此煙消雲散。
王氏父子死了,百姓們歡欣鼓舞。其實這個時代的百姓很純樸,他們唯一索要的就是能吃飽飯罷了,不過受制於此時的生產力技術,以及政治環境等各方面因素,這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卻也不能得到滿足。
王氏父子死後,裴小二在上王莊待的也沒什麼意義,而且單單一莊之力也供養不起近萬人的大軍。於是下令,三日後班師回夏縣。
不過班師之前還有件事需要處理。
劉先春已經在王員外的私牢裡面待了有一段時間了,期間數次尋死未果之後,也就不再尋死。反而對裴小二的優待也就泰然處之,反正自己已經死過好幾次了,也算對得起皇帝了。
裴小二來到的時候,來看他的時候劉先春還在喝酒,見裴小二進來趕忙將酒放下,臉扭到一邊,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劉大人,看來最近生活不錯啊,我看你都胖了好幾斤”裴小二見他這副孩童般的舉動有些好笑,於是出言調笑道。
“哼”劉先春重重哼了一聲,既不看他,也不說話。
裴小二明白劉先春內心的想法,他這種人進士出身,本來高高在上,忽然一下子重重砸到地上,內心之中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或者說不願面對現實。這個時候恰恰需要一個推手,輕輕一推,替他完成決定。
見他這副樣子,裴小二心理有些好笑,“劉大人,可敢隨我出門走走?”
“哼,有何不敢?”劉先春現在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是怎麼樣。自從上次自殺未遂之後,他再也不敢自盡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再也不敢嘗試。
現在已是秋天,田野裡金黃的麥子隨著風像波浪般隨風擴散,農人們都在田野裡收割麥子,不時停下來擦乾臉上的汗珠,本來無神的眼睛中也透露著希望。由於上王莊原主人王員外已經授首,原本歸屬於王員外的土地全部收歸裴家軍所有。
是的,裴小二並沒有像其他穿越人事一樣,將土地都分給百姓們。這並不是裴小二不願,而是就算裴小二敢分,百姓們也不敢要,裴小二的身份在大部分人看來還是流寇,是官軍圍剿的物件,誰知道裴小二以後會不會還在這裡?
萬一收了他分的土地,就被綁到了裴小二的戰車上,就是從賊,等官軍來了是要被圍剿的。所以百姓們寧願保持原狀,繼續租種。至於租流寇的土地會不會被官軍圍剿?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一個鴕鳥,不是麼?
儘管不能直接將土地分了,但是為了儘量爭取民心恢復民力,裴小二已經下令,免除租種土地十畝以下的租稅。十畝以上的也都減半徵收,算是真真切切地給百姓發紅包,所以儘管今年收穫並不豐厚,然而百姓的臉上依然透露著喜悅。
裴小二隨著劉先春走在上王莊郊外的小路上,一會看看田野中麥子的長勢,一會又與田裡老農攀談,還體驗了一把這個時代割麥子的感覺。
劉先春全程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裴小二的舉動,也有些好奇,這個時代很少有上位者能這麼關心農事。
裴小二放下手中的鐮刀,啪啪身上的浮土,向著下一塊土地走去,“仲芳劉先春的字),你也是做個幾年知縣的,你可知道最近幾年夏縣總共交了多少石稅糧?多少糧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