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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接連下了三天的磅礴大雨,望著窗外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的敲打著它所能遇到的一切。也似乎敲打著小鳳的心上。
一場大雨下出了瑤光寺的很多詬病。很多廟宇的屋頂都有漏雨,長老們指揮著眾人用桶不停的接著,不一會桶就滿了,大家手忙腳亂的拎出去倒了,再接,再倒。
很多的佛像也淋了雨,雖然都蓋上了布匹,可是佛像的還是損毀頗大。
待天一放晴,大家趕緊將能拿出來晾曬的東西都搬到空地上。
高歡和幾位小工一起著屋頂忙碌著,需要將漏雨處屋頂的瓦撿開,重新鋪一遍。有的還需要重新換上新的瓦片。
連日下雨,屋頂濕滑,很多地方甚至起了青苔,廟宇的房梁又特別的高,簡直就是拿命在工作。
小工們和長老反映了這個問題,可是長老說過幾天可能還有一場大暴雨,如果現在不趕緊修補好,佛像都要損毀殆盡了。實在是大不敬!讓大家盡量小心點。一定要在這幾天將屋頂修好。
工人們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在濕滑的布滿青苔的屋頂上繼續忙碌。
·····
連線幾日高歡沒有前來報到,小鳳心裡從幾許期待逐漸變成了幾許擔憂,他,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前幾天的大雨,山路容易濕滑,山體容易崩塌,······。
越想越覺得很不放心,小鳳再也坐不住,起身去高歡的寮房找他。
簡陋低矮的柴房旁,一間淩亂的空屋子。房門並沒有鎖住,輕輕推開房門,只見一堆稻草上,臉色蒼白的少年無力的躺著那裡,,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嘴唇幹燥的裂出了數道若大口子。頭發淩亂。身上到處血跡泥跡。一片狼藉!
看見小鳳,少年勉強的笑笑。卻顯的更加的憔悴不堪。
只覺得喉嚨哽咽,眼睛瞬間濕潤了起來,小鳳快步走到他的身邊,“高歡,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
“唉,我不小心從房頂摔下來了,大夫已經來看過我了,我的脊椎受傷了,可能我以後都站不起來了,”高歡有些心灰意冷的低聲呢喃著。這些天來,他的心情糟透了,貧苦人家出身的自己,日日拼命幹活尚且不足以維持生計,如今成了殘廢,只有等死一條路了。其實死也並不可怕,這亂世之中,又有幾人能安康白頭,只是自己才18歲,還有姐姐姐夫養育之恩未報,還有心愛的女孩留她一人在這尼姑庵孤苦伶仃沒法放心。
看著高歡遭遇到如此的不辛,小鳳心如刀絞。一直以來,都是他處處關心愛護自己,自己從來沒有替他著想過,卻原來,他住著這樣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陰暗潮濕的小破屋裡,如今居然還傷成了這樣。
看他的嘴唇滿是幹枯的裂紋,臉色蠟黃,不過幾日功夫,昔日的青春洋溢的美少年憔悴成如許這般,小鳳心裡滿是內疚。看見一旁的地上有著一個破舊的水壺和裂口的大碗,她趕緊倒了一碗水端過來。
“爾朱娘娘,怎麼好意思麻煩你來服侍我”高歡苦笑著。
“再別說這種話了,我已經不是娘娘了,如今就是個尼姑,你還是叫我·····,英娥吧。”小鳳將他輕輕扶起,高歡果然是渴了,一碗水全部喝的精光。
“你病成這樣,難道寺院都沒人管你嗎?”小鳳見了,不由的一陣氣惱。
“有人管的,只不過不能天天守在這裡,他也很忙,早晚各來一次。要不我還不得早餓死了!”高歡卻寬慰她道。
“我身上有上好的傷藥,我幫你敷上”小鳳拿了塊毛巾,沾些水,給高歡輕輕的輕輕檫了檫手和臉。
“那謝謝你了,英娥”高歡忍著劇痛,臉色露出一絲明亮的笑容來。
小鳳一陣心酸,心裡內疚的不行!
“你別聽大夫說兩句就當真了,你還這麼年輕,壯的跟個小牛犢似得,怎麼會一下就摔殘廢了了,你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傷,我會每天來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