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程行身前,姜鹿溪將傘舉到了兩人頭頂。
程行看了她一眼,眉頭依舊皺著。
他沒說話,一隻手提著煙花,一隻手提著紙和鞭炮,繼續向前走去。
這場雨夾雪比剛剛下的更大了。
風也變得更大了。
吹打在臉上,真就如刀子一般。
北方人不討厭雪,但特別討厭溼雪。
它除了會讓空氣變得更冷,也會如雨水一般把地淋的很溼。
又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埋葬著姜鹿溪一家人的田地上了。
田裡的地都被凍住了,因此很好走。
但就是有些滑。
姜鹿溪打著傘走在上面時,就不小心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
還好程行眼疾手快,放下手中的紙炮,用手拉住了她。
程行低頭看了一下她的鞋子。
也怪不得她腳會打滑。
她那雙鞋子一路從雪地裡走來,又淋著溼雪,早就被浸溼了。
而且這種單鞋的鞋面,又很容易打滑。
程行的臉色變得更冷了幾分。
而看著程行臉色愈加變冷的姜鹿溪,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敢說出口。
程行此時的臉色,太嚇人了。
他將麥地上的紙炮拎起來,繼續向前走去。
走到墳地之後,按他們這裡大年初一上墳祭祖的規矩,程行先拿著紙和鞭炮到了姜鹿溪爺爺奶奶的墳前,他們這裡規矩,大年初一上墳,先從輩分大的墓地開始。
程行拿出了一盤炮,從一頭開始圍了起來。
他要把這盤跑圍著姜鹿溪爺爺奶奶的墳地給繞一圈。
而看著程行拿起炮圍了起來,姜鹿溪便打著傘跟了過來。
“你過來做什麼?你去燒紙去。”程行皺著眉看著跟過來的姜鹿溪道。
他這邊點燃炮,姜鹿溪那邊就可以燒紙了。
這個先點炮再燒紙的規矩,是把墳裡的老人喊醒,讓他們不要再睡了,兒孫們過來送錢了,讓他們起來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