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鐘,對於安城這座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差不多七八點就已經熄燈少人煙的城市來說,此時的火車站依舊是燈火通明,人滿為患,一眼望去,全是拎著大包小包從火車站裡出來的人群。
程行剛剛護著姜鹿溪走出候車室,就聽到外面無數計程車司機穿著厚厚的棉襖,吐著因為天冷而散發出的白煙,吆喝著安城各地的地名。
“陽縣嘞,陽縣嘞,有沒有到陽縣嘞。”
“利城嘞,利城嘞,有沒有到利城嘞。”
“一中一中,一中附近嘞,一中市區嘞拼車走了昂,現在就差一個人,上車就走。”
有人吆喝著接了人,幫人提著大包小包上了車。
有人吆喝著很久,也沒一個人過來。
他只能搓搓手,跺跺腳,繼續去吆喝。
從火車站候車室走出來的人,一批上了外面的計程車,一批被人接走,但還有大部份人,他們都沒有選擇走,而是在火車站找個位置將帶著的包放下,然後在那裡坐了下去。
他們一坐,就是一夜。
呼嘯的北風,毫不留情的肆虐在這徽北大地之上。
徽州以淮河為界,淮河之北屬於北方,淮河之南,屬於南方。
而安城,就是徽州屬於北方的那幾座小城之一。
相比於杭城,安城要冷太多了。
程行帶著姜鹿溪走出火車站之後,便直接叫住了一輛還沒有攬到乘客的計程車,程行帶著姜鹿溪坐在了車裡,然後道:“去平湖。”
“好哩。”那司機說完後就要走。
“等一下。”但是誰知此刻的姜鹿溪卻突然出了聲。
“到平湖多少錢?”她問道。
“到平湖那可不近,你們兩人,怎麼也得三百塊錢。”那司機看了一眼兩人,這兩人衣裝光鮮亮麗,跟火車站上那許多從外省打工回來的農村人不同,所以他一開價,便要了最貴的價格。
他這價格都別說是姜鹿溪了。
程行聽了都是一愣。
好傢伙,這大晚上的攬客不容易,你多要點也就多要點吧。
外面天氣冷,程行怕姜鹿溪凍著,也不想去跟他多講價。
所以隨便找了個還沒有人的車就坐了。
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傢伙會這麼黑。
雖然到平湖的路確實不算近,但也絕對不可能能花三百的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