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煜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受傷的事情,所以若離便扶著他往後山的小路走,這條小路也是通往後山山谷的路。
有些陰冷的林子中間那個山谷的谷壁上只有菩櫻藤而沒有果子,她看了一眼谷壁上隱隱約約大小不一的洞穴時,一股寒氣從她的腳上直升到頭頂。
不知為何,每次經過這裡總覺得渾身發怵,她記得小時候偷摘菩櫻果時並未留下過任何陰影,也不知這異樣感是因何而起。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近幾年都是繞道而行,時隔這麼多年,沒想到那異樣的感覺還是存在。
肩上徒然一重,錦煜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身上,這突如其來的壓力也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焦急萬分,“師兄你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了。”
她咬咬牙加快了腳步,心裡止不住的抱怨自己都什麼時候還在想些有的沒的。
回到偏院後若離扶著錦煜坐在床上,意識渙散的錦煜渾身無力的靠在床頭上,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滑落掉在若離的手背上,此刻的她顧不得男女有別,將他的身子扳正後便解開他的衣帶,玄色的外衣裡雪白的中衣被染成了血紅,肩上的顏色最深直直漫延到腰上,左右肩都受了傷,染紅了大半的裡衣,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
她雙眸一熱眼淚在眶裡打轉,眨了眨眼之後便轉身走出屋子尋了剪刀紗布和一些傷藥。
回屋時床頭的錦煜早已沒了意識,她心一緊小跑了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卻不亂。
肩上不知是被何物所傷,血肉模糊粘著裡衣,她拿起剪刀將肩上的布剪了下來,剪刀的聲音讓她愈發緊張了起來。
從小到大師兄都不曾受過如此重的傷,即便是小傷他都是自行處理,從不讓她插手,而今天他卻不省人事昏迷了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受這麼重的傷,為何一開始不說,直到她發現了為止。
她抬眸看了一眼錦煜,又將視線放在他的傷口上,傷口很深像是被利爪所傷,兩邊的肩上分別是三條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鎖骨的爪印,血肉翻起,刺目的傷口灼熱了若離的眼睛。
“吧嗒——”一滴瑩亮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錦煜的傷口邊緣,飛濺了開,她急忙收住了淚水,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傷口。
她擰乾了巾帕之後仔細的擦拭著傷口外延的血跡,一邊低頭吹著氣,試圖減輕他的疼痛。
記得小的時候自己只是小小的摔傷,師兄就會給她上藥,雖然面上還是一貫的冷漠,但依舊很溫柔的對待她的傷口。
她雖沒受過這樣重的傷也是見過同門師兄如何處理傷口的,依葫蘆畫瓢的謹慎做了起來,避免傷口化膿,她在包紮時格外的小心,紗布一層層纏繞著他緊實寬厚的肩,她的動作看似流暢,可顫抖的手出賣了她的慌張。
突然一隻寬大冰涼的手掌握住了她纖細的手,她猛地抬頭看去,對上了錦煜深邃的眼眸,那雙如星辰的雙眸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脆弱。
他扯了扯唇角,乾啞道,“出去——”
“師兄,你別亂動。”,她空著的手將他的手拿了開,並將他的身子按回到床頭,不顧他的掙扎繼續纏著紗布。
他的眼眸愈發深邃的看著她,手掌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力道緊而重冷聲說道,“出去聽到沒有?”
“師兄......”
“出去——”
若離頓在半空的手終究還是放了下來,將紗布放在他的掌心裡,轉身神情落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