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宮內除了幾個小仙童外,就只有司命星君一位神位較高的神仙,卻不是天道宮內的主宰。
司命只是受命於天,乃是天道的傳話者。
澤言和齊羽落地時便有仙童上前來引路,在路上時,齊羽已經得知了澤言來此的目的,雖然心裡十分排斥與司命的接觸,但此事關乎到若離的安危,這色相該出賣時還是一點也含糊不得。
正在伏案提筆的司命並不知兩位尊神的大駕,低頭奮筆疾書,淡青色的廣袖卷至手臂,露出兩截雪白的手肘,如瀑的青絲只用一根枯樹枝綰在腦後,左腿曲起踩在坐著的蒲團上,全然沒有一個生為女子的自知。
她依然低著頭隨意的問了句,“清風,是何人來訪?”
清風就是站在齊羽身旁的小仙童,他見自家星君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急忙走上前去,附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話,饒是他壓得再低還是沒能逃過澤言和齊羽的耳朵——
“星君,快收收你這德行吧,是你的齊羽神君和帝君來了。”
你的齊羽神君......
齊羽的眉梢抖了抖,一臉不自然的望向澤言,只見後者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眉眼間還含著淡淡的笑意。
聽到清風的話之後,司命星君並沒有立馬抬起頭,而是面不改色的放下了曲起的腿和手臂上的廣袖,將垂在耳邊的兩縷青絲動作溫柔細緻的將它們別到了耳後。
從善如流的站了起來,動作生硬的欠了欠身,“司命參見帝君,神君。”
澤言對齊羽使了個眼色,齊羽無奈的上前虛浮了她一把,“免禮。”
這司命星君性子極其古怪,從不賣神界任何人的面子,不論來者是帝君或是剛飛昇的小仙,誰來打聽命理她都一概不說。
曾有人對她威逼利誘,她便以自毀神識反嗆對方,自那之後便不曾有人找過司命詢問命理的事情了。
司命抬起了頭,以自認為最好的角度望向齊羽,雙眸如翦水秋瞳,眉目間含情脈脈,看的齊羽渾身發怵。
她緩緩開口,呵氣如蘭,“神君許久不曾來過天道宮了,可是專門來看司命的嗎?”
“本君才沒那......”
“咳咳...”,澤言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抬起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
齊羽硬著眉頭說道,“本君來此是有一事相求,不知司命星君能否通融通融?”
“神君有話直說便可,我們之間何須如此生分?”,司命面露嬌羞的看著齊羽。
忍......
他勾起了嘴角,微微彎下身子與司命的視線齊平,“本君想問問有關冥尊下凡歷經七世輪迴的事情。”
“這......”,司命面露為難之色。
齊羽一挑眉,瀲灩的桃花眼裡如成年佳釀散發出的醇香,迷醉著司命的眼睛,“怎麼,不可以嗎?”
司命狠狠在大腿上一掐,然而口總是比心快,“好。”,她轉過身吩咐清風到內閣取出命理簿。
這時,宮外走進了兩位女子,為首的是一身穿淡藍色細紗襦裙的女子,飄渺清冷的身影就像是從海水中化出的一般,行走間如弱柳扶風。
聽說西海龍王在兩百年前終於尋得愛女,誰也不知西海公主這兩百年去了哪,只知道回到西海後的她身子骨變得極差,整日需要在龍宮中臥榻調養,過了兩百年才有了起色。
她抬眼看過來時,齊羽正彎著身對上司命含情脈脈的雙眸,從她的角度看來,他們兩人好似正深情對望。
齊羽覺得有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保持著姿勢轉過頭去,對上了那雙清冷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