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言回到木屋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風微涼,露更重。
可是他卻是毫無睡意,小心翼翼的將若離抱進懷裡,懷裡的人似乎很不滿在熟睡的時候被人挪動,像小軟貓一樣努努嘴,哼唧了幾句,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他靠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色,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也是月光最盛的時候,清冷的月光灑在了地上,亦如他的眸光。
懷裡的人動了動,伸手抱住了他,低喃著,“跑什麼,不啃你就是了,德性!”
澤言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就好像方才渾身散發出冰冷氣息的人不是他,他一笑,滿室春風。
看來,春天的確容易做夢。
懷抱著溫香暖玉,澤言不知何時也睡了過去。
若離又是被飢腸轆轆折騰的睡不著,好在天色漸亮,不睡也好,她伸手往床的邊緣摸去,一如前幾天一樣,被褥裡只剩下那人的餘溫。
她坐了起來,巡視了一圈發現他不在屋裡,心念一動,想來他又是去給他準備吃的了。
心中一直疑惑他既然不是去九重天找食神又是從何處來的清粥小菜呢?
她穿好鞋披上了外袍就走出屋,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沒有陽光整個人也顯得沒精神。
她像往日一樣站在柵欄邊等待,約莫半刻也不見澤言回來,她想也沒想的就飛下樹屋,剛落地就聽見不遠處依稀傳來火苗的劈啪聲,伴隨著,若離印象裡聽得為數不多的炒菜聲。
炒菜聲?
若離循聲而去,卻見到了令她大為震驚的一幕——
林子中一個簡易的灶臺邊,澤言脫去外袍掛在低矮的樹枝上,中衣的窄袖被他稍稍的挽起到手腕處,露出一片的玉白,他一手拿著鍋鏟一手往鍋裡添水。
從容不迫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他才做過幾天的飯而已。
她曾在腦海裡相像過澤言做飯的樣子,可真的看到這一幕時,卻沒有她想象中的怪異,而且她覺得今天的澤言格外俊美,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俊美。
她自以為悄悄的走近,然她飛身下樹的那一刻澤言就已知曉,所以當她快靠近灶臺時,他才緩緩抬頭,嘴角上揚,此刻旭日東昇,一縷陽光從樹葉中穿透而下,照在他的身後,背光的他俊臉深邃,那雙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眸像是清晨裡的露珠,跳動著令若離心跳加快的光芒。
“餓了吧?”澤言輕聲問道。
“啊...嗯,是,餓了。”美色當前,若離片刻的失了神,連帶著說話也不利索了。
澤言指尖一掐,在灶臺邊上化出了桌椅,“快好了,你先坐著。”
若離呆愣愣的走到桌椅旁坐了下來,還未從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緩過神來,她應該是沒睡醒吧,否則怎麼會夢到澤言做飯呢?
“你,這幾日都是你做的嗎?”,若離終於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澤言拿著幾碟小菜走了過來,放在若離面前,與前幾日稍稍有了變化,不過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個人之手。
一切不言而喻。
想來他每日都在她醒來之前過來準備,為了不吵醒他,便到林子來,準備好了之後再裝進籃子裡帶回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