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存在的氣息,為何瞬間就消失了?
澤言的目光鎖定著若離額心上的紅蓮天印,抓著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他蹙眉忍下了心尖處傳來的顫抖,毫不猶豫的傾身而下,完全忽視身邊芷水虛影的存在,唇瓣覆在了若離冰涼的唇上,一顆赤金色的內丹緩緩滑入若離的口中。
片刻後,她消失的氣息才有了回緩的跡象,卻只有微弱的不易察覺到的變化。
“為何?”澤言坐直了身子,雙眼緊緊的凝視著若離,清冷的問道。
芷水還未從方才看到的一幕中晃過神來,不曾想,帝君待若離竟到了這般用心之地。
“離兒出生之時魂魄受到了嚴重的創傷,隨時都可能魂飛魄散,好在佛陀及時趕來,離兒就快飄散開的魂魄必須依附在天印上方可封印,下神懇請佛陀將我的一縷神識也一併封印其中,就是帝君現在看到的我。”
原來若離身體內的封印是佛陀設下的,佛陀施的完全是佛法,澤言雖佛法高強,可畢竟修得一半佛法一半神力,對於極純淨的佛法,已經超乎了他的能力範圍,怪不得,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看來佛陀早已知曉若離便是靜檀,佛陀向來不問世事,能出手救若離想來都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畢竟靜檀在西天梵靜時頗得佛陀的喜愛。
雖然只是一朵花,卻已然靈氣十足,難得見到一朵花也喜歡聽佛理,就連佛陀都感到了驚詫,每日都會抽出一些時間在園子裡講解佛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奈何靜檀對佛理的悟性極差,倒是在她身邊一直默默無聞的佛靈極具慧根,又加上他勤加修煉,早早的就聚成了花魂。
即便靜檀的領悟能力極差,佛陀依然不改初衷,始終如一的給她講解佛理。
直到佛靈化成人形後,將在沉睡中的靜檀帶走,佛陀亦是有幾分不捨,卻還是答應佛靈的請求。
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她卻是成了水神宮裡的神嬰,魂魄還受到了嚴重的傷。
繼任水神之位的素來都是淨水蓮孕育的神女,而在神女成年之際天道就會檢驗其天印。
天道是自然律法,任何術法包括佛法在內在它面前都無處遁形,到時候若離的天印就會被逼出,而隨著天印一併封印的魂魄也就再次面臨著破散的危險。
被封印過一次的魂魄,無法被封印第二次。
而芷水隱瞞下了若離神女之身份,作為神子的若離在成年之際就不用到驗神臺接受天道的檢驗,便能保全她的性命。
芷水抬眸望了一眼始終看著若離的澤言,繼而又說道,“離兒的天印非比尋常,異常霸道,早已出現了鬆動的跡象,為了避免她的天印衝出封印後所要面臨的危險,下神找尋了所有方法,卻還是找不到可以修補她魂魄的法子。”她不是沒有到過西天梵境,可是佛陀只說了一句因果造化,便不再多說。
佛陀不想說的話定是有他的理由,可是她的離兒難道就該接受這樣的命運嗎?
澤言神情凝重的看著若離額頭上的紅色淨水蓮,如拇指大小的天印,竟然能使得佛陀設下的封印發生鬆動的跡象,到底是何來歷?
“此次......”澤言輕蹙眉頭,接著問道,“是鬆動還是破封?”
“是封印鬆動,因離兒天生魂魄受損,從小便畏寒,這裡的寒氣非比尋常,她承受不住,潛意識裡刺激了受封的神力,只不過,往日封印鬆動並不會恢復容貌,想必......”芷水哽咽,抬眼看著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若離,淚水奪眶而出。
她沒說完的話,澤言是明白的,想必封印難以承受不住天印的再一次衝擊,屆時若離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不用等到成年,就會魂飛魄散了。
“帝君,下神求求你,救救離兒,她生來就命苦,不應該接受這樣不公的命運。”芷水淚眼婆娑的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