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殿。
天君坐在殿上的金龍椅上,屏氣凝神的聽著殿下洛陽神將彙報神山出沒的那道北冥怨靈。
在他歸神位以及歷練的那萬年來,竟還是頭一回聽說北冥怨靈跑出北冥之巔,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居然是個女的!
可是她一個怨靈為何千方百計的想要鑄造魂魄?難道真想攪得這天下翻天覆地嗎?
這個答案恐怕一時半會兒是難以知曉了,不過境北竟與其單獨碰面且臨危不懼,聽到這裡,天君緊皺的眉頭才緩緩舒展,然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不要把他當太子殿下,該吃的苦頭一樣也不許落下!”
洛陽身子頓了頓,繼而瞭然的回答道,“是,天君!”心內暗暗的嘆了口氣,他可不敢真叫殿下吃什麼苦頭,整個神界的人都知道天君愛子心切,若他將殿下苦到了,天君豈會善罷甘休?又不能讓他吃苦頭,又要讓天君滿意,這個差事可真難辦吶!
好在,殿下看上去並非貪生怕死,懦弱無為之人,行事作風頗有天君當年的風範,他帶領天兵多年,看人的眼光還是獨到的。
天君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境北小的時候他就看得出來,那小子將來必成大器。可誰料,他居然與若離為伍,一心只顧玩耍不務正業,連修為都耽誤了!自從若離那小子去了清辰宮後再沒和境北到處搗亂,境北才得以靜下心來,那孩子本性就是好的,如果不是若離的教唆……
他原還打算等水神羽化後將若離驅逐到落霞雲谷讓其自生自滅,落霞雲谷裡流放的都是些犯過無數過錯,雖罪不必魂飛魄散,卻不被神界所容納的神。
若離屢次教唆境北做些有損九重天太子身份的事情,他因顧忌兒子的顏面和對他的疼愛,才對他們犯的錯誤充耳不聞,豈料,卻叫若離越加的猖狂。
擅改司命簿,偷走雷神定閃雷錘,將神河中的萬年龜靈神獸打傷,居然還敢在神界開賭場,若離闖下的禍簡直是罄竹難書!
沒想到,最後帝君居然答應照料她,這樣的結果讓整個神界頗為震驚,而他想將若離驅逐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不過,若離去了清辰宮也好,自從她去了那之後,神界終於是安寧了。
“阿嚏!”樹林中,若離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擦了一把額頭上豆大的汗,繼續舉起手中長劍,眼神一動不動的望著面前數丈高的巨蟒。
那條巨蟒渾身金黃,在陽光下發出刺目的光,盤踞在泥沼之上,只留下不斷吐信的蟒蛇頭,那雙碧綠如同燈籠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雖然知道它是看不清的,但是被那雙眼盯著的感覺真的會膽寒。
自那天被澤言丟下樹後,已經過了三天了,這三天若離無時不刻不是膽戰心驚的,興許這裡的天獸們都是怕了澤言,剛開始修煉時根本就沒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結果在他消失後,就有天獸接二連三的攻擊她。
現在,她的身上已經掛了不少的彩,均已簡單的處理過了,暫時不會有大礙,但是三天下來,她的神力都快耗空了,再怎麼下去,非但不能斬殺面前這條巨蟒,還很可能會成為了它的腹中食物,她絕不允許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儘管已經精疲力竭,但是為了保命,若離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求救是不可能的了,她那天一定是惹到了帝君,否則那之後他不會用那樣冰冷的語氣與她說話吧,況且,若離不想被他看輕,不過就是一條蟒蛇罷了!
想起他突然疏離冷漠的樣子,若離心情就十分不快,舉起長劍,化不快為力量,身上的神力突然暴增,帶著淡藍色的劍氣,輕點泥沼,一個轉身翻飛,向巨蟒刺去。
“鐺!”蟒蛇的鱗片堅硬程度,出乎若離的意料,震的她連連後退,長劍與地面擦出耀眼的火花,劃出一條長長的裂痕後,她才險險的穩住後退的身子。
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劍上,若離大口的喘著氣,一刻都不敢鬆懈。
巨蟒緩緩的盤旋著金黃色的身子,不斷扭動著,與泥沼之間的摩擦聲一陣陣的傳來。
這聲音怎麼有點怪異?
若離凝神仔細聽著,眼神緊緊盯著蟒蛇的身下,泥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
果然,在巨蟒盤旋的動作間,雖然只是一瞬,但若離確定自己看見了泥沼之中居然有蟒蛇蛋!
若離暗暗的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原來不是這巨蟒要攔她的去路,而是她闖進了人家的地盤,難怪死咬著她不放了。
可是現在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回頭了,她好不容易甩掉後面那片林子裡的銀虎天獸,左肩上還未癒合的傷還是從那裡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