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錢去了哪裡！我覺得作為老闆的你更應該要比我心裡有數。我只是一個專業的技術人員，袁心小姐派我來也是看中了我的財會才能。說實話我看的出您對財會簡直是一無所知，這讓我很是擔心。”於燕的話讓陸遊很是尷尬，她說的沒錯，作為老闆的自己都不知道錢去了何處，的確是很不妥的。“
“一個現代化企業沒有專業的財會人員進行審計的話，是很難生存下去的。如果陸總真的想讓這個廠子繼續經營下去，必須要培養出自己的財會人員才可以。這話是袁心小姐託我轉給您的，她知道您的水平……有些不足！”於燕想想，還是沒把弱智這個詞語複述出來。
“至於這個工廠的盈利問題，我之前去詢問過王亞明先生，他給了我一些東西，我想是可以解釋你的問題的。這是這個廠之前與各個企業簽訂的訂貨合同，裡面的金額應該說都是沒有問題的。而有問題的則是出在回款上面。根據我的財務歸納，近五年來這個工廠每年的發貨量都是階梯上行的，粗略的估計至少一個訂單的利潤都在二十萬左右。但是回款確幾乎為零。這是很詭異的，本是正常的資金回流再生産，卻變成了一張張的白條。根據我們財會的計算守則，白條是不能算錢也不能作為營收來統計的，所以你現在看到的賬面上就是嚴重的虧損。”
“哦！原來是這樣。但如果只是白條的話，那把錢要回來就是不是就可以了。”陸遊恍然大悟，國企的這點老毛病他還是知道的，也可能根據其特有的財務體繫有關聯，經常是預算為先，年底在突擊結賬花錢，因此白條欠賬也很正常。
“也許吧！如果把白條的欠款算在內，那麼營收是有結餘的。但是正規的財政審計還是不能算在內的，如果算在裡面，恐怕將來會變成賬面浮盈實際虧損的局面，陸總是不是覺得問題不大，但是根據王亞明的說法，每次對方的結算都沒有全額的領回過。經常是領到一半金額，剩下的拖延到來年的賬目中，然後再次的拖欠，討要。如此的惡迴圈形成了廠內的資金困難。對了，工廠轉制之前的那筆貸款也填充在裡面，如果陸總真的能要回來，那麼這筆抵押貸款的償還是沒有問題的。”說著話於燕把之前手中拿著的牛皮紙袋放在了陸遊面前。紙袋厚厚的，看起來裝的很滿的樣子。
“這是五年來可統計的全部的銷售委託合同和對方拖欠的欠款額。大概在四百萬左右，其中有兩百而二十萬是鋼廠的欠債，另外一百八十萬是其他的中小廠礦的欠款。如果能把它們討要回來，就能形成龐大的流動現金流，讓整個廠子的狀況都能緩解過來。”
“恩，好。我明白於姐你的意思了。於姐您只是財會人員，沒想到您對工廠的境況瞭如指掌啊！”陸遊有些佩服的說道。
“陸總說笑了，我哪裡懂這些，是我家那口子告訴我的。對了，我家那口子叫王亞明！”“啊！！哈哈，這麼巧啊！”陸遊驚訝道，細細想來，大概又是袁心的安排吧!
送走了於燕，陸遊將王亞明請進屋來。
“亞明叔，親媳婦過來都沒有告訴我一聲，你這可是正大光明的假公濟私啊！”
“呵呵，陸總說笑了。我也沒想到袁心會把她安排過來。唉！也算是苦了她了，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做報表，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是說不想告訴你，畢竟還是要避嫌的。”
“那有什麼？以後還有親屬來直接跟我說就是了。我相信亞明叔你的眼光。”
將面前的牛皮紙袋遞給王亞明手中，“亞明叔，你覺得我們該怎麼來對待這筆飛來橫財呢？
“陸總，說實話這個事情是我特意隱瞞了的。的確我們廠子的經營就像於燕說的一直都是被別廠打白條來拖欠經營的，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廠子原來是多麼的不招待見，別看訂單多，欠款也多。之前於燕找我問過這方面的事情，這些欠條還是我轉給她的。不是說不想讓你知道，而是欠款很難要回，在加上現在廠子轉制，估計更是要錢困難。至少我是不抱什麼希望的，我其實想把這個事情掩蓋下去，好重新開始。但是我家那口子不同意，她覺得不能讓錢就這麼的打了水漂，所以才會讓您看到。其實我們這批訂單做完後，我就想和您說說這件事情，畢竟現在不是國企了。如果還像以前那樣，恐怕還得阻礙我們的經營。”
“如果你把這些條子掩蓋掉，才是真正的打了水漂。這對於以前的廠子是噩夢，但是與我無關。我只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在我面前等我去拿。更何況這裡面還有我那兩百萬的貸款，怎麼能就此算了。我手裡可沒有那麼多的錢給別人白吃白喝。我們這第一批貨什麼時候能出來。”
“後天吧！大概就能趕完。”
“凡是以前拖欠我們貨款的就先不要送去了，等我要回錢來再說。”
“如果那樣的話，恐怕一車都出不去。”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在我要來錢之前，一箱都不許送。亞明叔你和下面說一下。我知道這個廠子以前有很多的弊端，但那都不是你造成的。以後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不用繞道他人那裡。這個廠我信任的人不多，你絕對是其中的一個。”一句話說的王亞明心裡暖暖的。
“陸總，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我和您一起去？”
“不用，廠裡的事情還需要你。我帶劉濤去就行，他之前不是一直負責銷售嗎？我想這些爛事他多少也能知道一點吧！”
劉濤當然知道，事實上當於燕找他了解情況時他就預料到陸遊會找自己。自己這些年的銷售主管不是白幹的，對欠款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錢，是要不會來的。劉濤心裡清楚的很，可以說是白條生生的拖垮了這個廠子，耿忠就沒少的罵過自己無能，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其中的酸楚也只有他自知了。本以為廠子轉制後，這些事情會煙消雲散的過去，沒想自己這個新老闆卻看上了這些沒有用的白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