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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離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秋天的雨冷而冰涼,街上的人們或乘車或步行紛紛加急趕路,希望早點避開這粘人的雨水。空氣中帶著秋天特有的寒氣,所有的聲音都被綿綿的細雨聲所掩蓋,更有那喜歡下雨天的人會坐在屋中,將窗戶輕啟一點,讓清新的空氣混合著雨氣飄進來去替換屋中的壓抑。

李老闆坐在屋中看著外面的細雨發呆,已經有一天的時間沒有動作,一直都坐在這裡。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榮光煥發,昔日油亮的背頭早已變得紛亂混雜,就是那肥碩的臉龐也看似消瘦了幾許。有人說愁腸百轉人憔悴,說的大概就是如此吧!公司倒閉的他只有現在這一套住宅可以安息,這是當初為了省錢與王玉一同購買的高層,沒想到最後能夠庇護自己的竟然是這樣的地方,四十四樓!一個很不吉利的樓層,當初若不是為了生意的資金充足,怕是換誰也不願意買下這麼不吉利的地方。

屋子中,女人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和用品,那是叫櫻的女人。公司的破産帶來的婚姻問題很快到來,沒有安慰與守護,離別早已成定局。“老李,我爸媽對我們的婚事還有些意見,我先回去和他們說說,……等幾天我在回來。”女人咬咬牙,用誰都不可能相信的話語來掩蓋這兩人間的分別。李老闆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是在聽也或是在想。看到他無動於衷,女人失去了耐心,理也不理的拿著行李箱推門而出,來到電梯前,走廊的燈光微弱模糊,樓道內女人的腳步聲格外的顯眼。唯一的一步電梯正在樓下運轉,輕按下按鈕,女人只好自己一個人耐心的等待電梯的到來。

面板的數字不斷的向上變化,10樓,想到自己幾年的青春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女人心中充滿了失落,入職時看到李老闆夫妻的富足生活時,那時的自己就下定決心一定要過上這種生活。

15樓,每天辛苦工作的自己和別人租住在一間狹小的公寓內,經常為了省下那份早餐錢,而早早的來到公司。因為那時的老闆會為早到的員工準備免費的早餐。

20樓,越是羨慕人家的生活,自己的積蓄越是難以匹配自己相貌與身材。於是,她開始精心的打扮自己,只是為了能讓自己泯然眾人中得到老闆的青睞,終於成功了。

25樓,也許自己真的很漂亮吧!亦或是男人都有那顆出軌的心,愛情不知什麼時候將兩人牽起,不過李老闆的懼內,讓這一切都隱藏在陽光的下面。身體換來的經濟寬裕讓女人的心思變得更加的活泛想要更多?也許自己還需更近一步。

30樓,生活的矛盾是自己最趁手的利器,無需過多的計劃,一點點挑撥都能掀起波瀾,每當李老闆被王玉收拾的體無完膚的時候,溫柔的自己就會成為他最可靠的港灣。想到他像小孩子一樣的尋求安慰時,女人的嘴角勾起了一點微笑,可惜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他了。

35樓,為了今天這個婚姻的主位,自己奉獻了身體,青春還有時間,而到頭來卻變成了一場夢,好在自己的手中還掌握著一點點最後的積蓄。那是李老闆最後的財産,就當是給自己的補償吧!女人如是想到。

“叮咚!”電梯鈴聲響起,黑色的鋼板緩緩的拉開,出來的人與要進去的女人打了個對面。雙方眼神交錯的剎那,都是一愣。女人緊了緊手中的行李拉桿,後退幾步。而電梯內的人看到女人後,則走出了電梯。“你……要到哪裡去?”說話的人是王玉,她跟著陸游去了公司所在地,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在找了其他幾個自己知道的地方後,她最後想到了這裡。當看到這個女人時,她知道自己找對了。

“我去哪裡?……跟你有關系嗎?”女人冷哼一聲,用鄙夷的眼光,倔強的眼神斜視著王玉。

王玉微微眨了眨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去哪裡跟我沒有關系。不過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不覺得有些不是時候嗎?老李現在的狀況需要有人照顧,你真的就想這麼拋棄他?還是說你的心已經狠毒到如此的地步。”

“喲!這話說的還真有道理。但是,我照不照顧他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以為你是誰?還是老闆娘嗎?你只是被他踹了的傻瓜女人而已。我們怎麼樣不需要跟你來彙報吧!你那麼想照顧他,現在就可以去。放心,我不會攔著你的。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要不是陸遊站在王玉旁邊,自己真想對她破口大罵,不過在男人的面前自己的淑女還是要保持的。不願意多說廢話的女人拉起行李箱就要走進電梯。

王玉將對方的手拉住,不讓她走進電梯。不過那並沒有什麼用,女人甩開了她的手,並且警告王玉不要在碰她,否則報警。兩個人站在電梯前看著電梯緩緩合上,數字開始向下而去。

“算了,玉姐。她既然要走就讓她走吧!強留一時也不可能強留一世的。”陸遊拍了拍王玉的肩膀安慰道。王玉點了點頭,自己現在只是個外人,又有什麼身份能來插手他們的生活呢?

“走吧!我們去看看老李。”王玉轉身帶著陸遊來到了曾經的家。輕推開門,屋子裡一片漆黑,開啟燈,不是因為夜晚,而是外面的窗戶上的窗簾早已被拉上。還是當初的佈置,想到當初的時光,王玉的內心泛起了波瀾,也許要不是這次的事情,自己永遠也不願返回到這裡吧!客廳沒人?臥室沒人?就是那衛生間也空空蕩蕩。“咦!人呢?”陸遊奇怪道。

忽然,王玉想到了一個地方。拉開窗簾,屋外的光線傳了進來,一個人的身影坐在外面陽臺的欄杆上,雙腳早已懸空。“啊!”王玉嚇的啊了一聲,後退幾步。陸遊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聽到後面有聲,正閉著眼睛享受著雨水淋澆的李老闆回過了頭,看到了臉色蒼白的王玉和陸遊。“玉,你來了。”李老闆嘴上帶著微笑,全然看不出曾經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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