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王城後, 初晴面臨一個問題, 是否繼續乘勝追擊, 進一步削弱魯國。如果不能一舉消滅野利允禎的朝廷, 只怕對方在養精蓄銳後會捲土重來。然而,若繼續追擊, 唯有速戰速決, 一旦拖得久了,戰線又拉得太長, 龐大的軍費開銷是大周朝廷無法支撐的。何況京城那邊還沒有訊息,皇室的內訌還沒平息,朝廷更無暇顧及在外徵戰的軍隊。
初晴將韓明等三人召入帥帳商議此事,韓明率先說;“下官認為不可貿然出兵, 應先稟明陛下。”
趙鵬附和道;“不錯,何況軍費還是一筆大的開銷。現在民心不穩,如果為了軍隊開支加重賦稅,只怕會激起民怨沸騰。”
初晴點點頭,“兩位將軍言之有理。”
“不過這裡的訊息送到京城,少說也要月餘,”開口的人是李信,“何況陛下未必能立即作出決定。朝廷的訊息轉到這裡最快也要三個月, 如果使者在途中遇到什麼變故, 慢則可能超過半年,甚至更久。野利允禎卻可以用這幾個月養精蓄銳。”他沒有說明立場,言外之意清晰明瞭, 他並不贊同韓明和趙鵬的觀點。
趙鵬看了李信一眼,不滿地說;“你的意思是繼續出兵,那糧餉怎麼辦,靠增加賦稅,還是靠燒殺搶掠?”
李信淡淡道;“我並無此意。”他看著初晴,一字字說;:“下官倒是有一計,卻不知王爺是否能接納。”
初晴心中一緊,表面上依然是雲淡風輕的鎮定。她對韓明和趙鵬說;“你們先下去吧。”
韓明和趙鵬行了一禮,退了出去。然後,初晴對李通道;“王爺不會見你,將軍有什麼計策就對我說吧。”
李信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此事,恐怕公主無的威望,還無法代替王爺全權做主。”
初晴並不退讓,“將軍先將計策告訴我,我在稟明皇兄。如果你的計策同時利於治國安邦與開疆擴土,皇兄定會全力支援。”
李信說;“下官有辦法解決軍糧問題,不用加重賦稅,也不用強搶民財。公主可曾注意到,我們雖然軍紀嚴明,卻畢竟是不是在本土作戰,一些魯國人依然對我們心懷恐懼,來不及變賣房産田就地匆忙逃離,就拿王都一帶來說,城中有許多空著的店鋪,城外也有許多荒蕪的田地。”
“你說的,我都知道。”初晴心裡有些黯然,盡管軍紀言明禁止士兵搶奪民財,一些違反軍紀計程車兵和將官也都受到了處罰,可他們的行軍還是影響到了當地人的生活。可她並不後悔,如果不主動出擊,魯國也許還會捲土重來。千瘡百孔的大周邊境,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戰火的蹂躪了。
李通道;“公主不妨用這些房産和田地與當地的官員富商換取軍糧物資。”
初晴沉思片刻,微微搖頭,“這些根本換不了多少錢財和糧餉,根本不夠支援幾十萬軍隊的開銷。”
李信微笑,“自然,這不過是一個形式,重要的是,這是大周朝廷賞賜的,如果用財物換取更高的官職和爵位,下官向他們還是願意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初晴沉思片刻,只覺茅塞頓開,心中豁然開朗。
“不過,”李信話鋒一轉,“上綱上線的說,私授官爵重則可是死罪,換做王爺也要三思而後行。”
初晴看著這個青年人,發現他一直都是躊躇滿志,俊朗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憂色。她試探著問;“如果失敗,自然要承擔罪責,如果成功,陛下不但不會責罰,還會論功行賞,姜軍說是不是?”
李信頷首;“不錯。”
“我會與皇兄商議,你先回去吧。”雖然她已經做出決定,但卻不能在此人面前代替最高統帥作出決定。
“下官還有一事,”李信沉默片刻,補充道;“公主可以勸王爺啟用投降的文臣,畢竟我們還是外來人,這些本地的臣子更瞭解當地的情況,既然投降大周,也能助王爺鞏固統治。”
初晴點點頭,“我會將你的提議告訴皇兄。”
李信行了一禮,告退離去。
翌日,初晴開始著手施行李信的策略,在短短幾日裡先後召見了幾十名文臣和富賈,以秦王的名義封了近百名爵位,這些爵位以富商為主。大周推行科舉十幾年都無法改變世人對商人的歧視,魯國並未推行科舉,備受歧視的商人不惜用大量錢財換取體面的爵位。初晴收到的白銀多達數百萬兩,足夠支援二十萬軍隊半年的開銷。
隨後,她以容禦的名義下達命令,韓明負責後勤,李信與趙鵬奉命各率十萬大軍遠徵。
從進入魯國作戰到攻佔王都,軍隊每攻下一處要塞,初晴都會親自給朝廷寫戰報。戰報的密封上印著秦王的綬印,只有裡面的內容是以她的名義。這日,初晴又收到李信和趙鵬的戰報,兩人又奪下寄出要塞重鎮。她內心激動不已,寫好的奏報剛命人送出。她伸了一個懶腰,卻見莫遠走進來,“公主,朝廷派人來了。”
初晴怔了怔,朝廷能派人來,是不是意味著京城之圍已經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