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怔了怔,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顧慮。雖然害崔嫣的並不是容禦, 但如果衛翎的身份被查出來, 容禦也難逃罪責。“你擔心她會將一切都說出來?”
容禦沉默片刻, 揚起嘴角,看著她淡笑道;“不管查出什麼, 你只要堅持說什麼都不知道, 就不會被牽扯進去。”
初晴怒道;“你說的是什麼話?”
而他的神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嘴角的微笑轉瞬即逝, 而眼裡卻從無半分笑意,眼神一直都是那麼認真。她的心才顫了顫,憂慮地看著他,低聲說;“禦哥哥, 我只要你平安,不管你出了什麼事,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
她眼中堅定的光,牽動著他內心的百轉柔情。“初晴……”他伸臂將她攬入懷中,對她低語;“我們都不會有事。”
她可以僅因為聽到他和裴婉茵的傳言就醋意大發,他知道,她對他一直都沒有安全感。而他何嘗不需要安全感?他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擔心她對容珏的感動會變成心, 而這一刻, 他知道她對自己的擔心遠遠超過對容珏,心裡終於有了稍許的釋懷,不再嫉妒容珏在她心中佔據的一席之地。
夜幕四合。
容禦應召走入宣德殿, 向皇帝行過禮後,皇帝走下禦座,來到他面前,開門見山地說;“慎刑司有了訊息,她已經醒了。”
容禦不動聲色,順著皇帝的意思,問;“父皇的意思是……”
“如此佳人,可惜了。”皇帝搖頭嘆息,神情卻十分冷漠。容禦面無表情,皇帝又問了他這樣一句;“你說是不是?”
容禦失笑,“自食其果而已,父皇不必為這種人傷神。”
皇帝冷冷看著他,“你老實說,那女子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容禦坦然道,露出適度的驚訝,“父皇為何以為是兒臣,兒臣在父皇心中竟如此不堪麼?”
皇帝拂袖,輕蔑道;“你那點伎倆在朕這裡不過是雕蟲小技。”
容禦的心一震,瞬間的驚愕,他意識到再隱瞞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和衛翎之間並不存在絕對的信任,他了解衛翎,她怕死,更怕生不如死。當時他向她保證過一定會保住她的安全,他向她保證,亦是向自己保證。衛翎擔心會陷入慎刑司,連死都有不得自己,他亦擔心衛翎會因為挨刑不過供出一切。
他垂首,低聲道;“父皇英明。”
“抬起頭。”皇帝命令道。
他抬頭,任皇帝直視他的雙眼。
皇帝問;“她是什麼人?”
“她原是兒臣身邊的侍女,在兒臣身邊服侍多年,開始兒臣見她資質不錯,一直將她當成護衛培養。”容禦不動聲色的說著天衣無縫的謊言。
“也是你指使她以洛初晴的名義將崔景的女兒和容珏先後騙到聽雨軒的?”
容禦道;“是她擅自做主。兒臣也是在崔家出事當天知道的。”
皇帝冷笑;“所以你就順水推舟,讓她演了這麼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