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輕信他?
聽他這樣說, 玲瓏一笑,“當然不會,你放心吧。我只是有點擔心,那天他問的那麼仔細,會不會洩漏我的身份。”
慕容嘯的回答令她大大安了心,“這一點你無需擔心,其實你祖母安排的很好, 現在在登州,不僅有你從前住過的房子, 甚至連衙門裡也有你的戶籍, 我曾派人去過,都沒查出什麼漏洞,堪稱萬無一失。”
“啊?”
一聽這話,玲瓏不由得大大吃驚了一下。
一是沒想到祖母做事這麼周全,連這些都給她安排下了;二, 則為他剛才話裡提到的事……
她眨眨眼睛, 看著他說, “你還不知道我這身份是怎麼回事啊,做什麼要去登州查我?”
他忍不住笑意, 抬手輕刮她的鼻尖,“小傻瓜,自然是想看看有沒有漏洞,若是有,提早給你補好啊!”
玲瓏一愣, 竟沒想到他會這麼心細,遲疑了一下,問道,“那,那你是什麼時候叫人去的?”
他回憶了一下,“七月裡吧,我去巡視海防之前。”
玲瓏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卻又忽的一怔,“七月裡?可那時候……我不是才拒了你?”
猶記得七夕那夜,他一次來找她,誠實的向她坦露心跡,而她卻本著兩人根本不可能的心思,硬是將他拒了。
那時他的沉默,現在還刻在她心裡,而她後來的那些愧疚與心虛,也大都因此而生吧。
不過現在好了,兩人依然心意相通,就算有諸多不可能,她也決定與他攜手而走,那一夜的惋惜與無奈,早就化作了回憶。
然此時聽她提及此,他卻嗯了一聲,拿一種哀怨的眼神來看她,“盡管你那時無情,我卻還惦記著你的周全,你呢,卻揹著我跑去相親?”
呃……玲瓏一噎。
這樣聽來,似乎自己的確有些太過分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咬了咬唇,趕忙哄道,“那時只是覺得你我前途無望,我怕而已,難為你一番苦心,現在我知道了,當然十分感激你。”
他不滿足的仰起臉來,“既然知道我一片苦心,親一個來補償吧。”
玲瓏:“……”
她好笑又無奈,如此尋盡一切機會揩油,簡直叫人大跌眼鏡。
本不想理會,又想到他的苦心,終是忍不住心軟下來,只好把臉湊過去,輕啄一下了事。
他只是存心與她逗弄,笑了笑,而後認真的道,“凡事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你往後不要再怕。”
她點頭嗯了一聲。
卻忽然想起那日大伯的話,遂又道,“我聽我大伯說,朝廷沒有多少時日了,但你們跟遼王還未動手,所以或許沒那麼快塵埃落定,你們是怎麼打算的?還有,遼王又是怎麼想的?”
她心思單純,只是因掛心而問,卻見他頓了頓,不甚好回答的樣子。她於是明白過來,忙又道,“是不是又關乎軍情了?罷了罷了,倘若不方便,你就不要說,你們自己有把握便好。”
慕容嘯點了點頭,“確實不方便告訴你太多,不過你大伯父說得對,朝廷撐不了多久是真的。”
至於遼王……
他心間冷笑,此人演技實在是好,那日才到明州,對著父王又是表忠心又是獻殷勤,甚至連據說是高.祖爺曾用過的輿圖都拿了出來,而後來的家宴上,提及小時候,甚至一度眼眶泛紅……
若是尋常人家,不牽扯利益的情況下,這樣的表現實在感人肺腑,然這樣的當口,若是果真輕信了他,那父王與他,可算白混了這麼多年了。